醫(yī)生宣布舒漫青癌癥晚期那天,丈夫傅允霆跪在病床前哭到暈厥。
父母顫抖著簽下病危通知書,白發(fā)一夜叢生。
舒漫青忍著恐懼和悲痛安排好后事,卻聽到丈夫和醫(yī)生的密談——
“醫(yī)生,眼角膜移植手術(shù)的事安排得怎么樣了?娜娜還等著呢?!?/p>
傅允霆聲調(diào)冷峻,不再是病床邊崩潰嚎哭時的嘶啞破碎。
娜娜?舒家去世保姆的女兒夏娜娜?
緊接著,是主治醫(yī)生帶著諂媚的聲音:
“傅總您放心,一切安排妥當(dāng)您太太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傅允霆壓低聲音,“她會簽字的,畢竟癌癥診斷書做得天衣無縫,她現(xiàn)在完全相信?!?/p>
診斷書?
天衣無縫?
這時,另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插進(jìn)來:
“漫青那么善良為救小娜她會愿意的”
竟然是母親的聲音!
父親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漫青從小錦衣玉食,就算以后看不見允霆會照顧她一輩子,她的生活影響不大?!?/p>
錦衣玉食?影響不大?
原來在他們眼里,黑暗中摸索掙扎茍活的未來,竟然是“影響不大”!
舒漫青靠在墻壁上,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她用盡殘存的力氣手腳并用地爬回病房,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漬躺回病床。
傅允霆走進(jìn)來,臉色蒼白雙眼布滿紅血絲,眼眶周圍更是通紅一片。
她的心在那片刺目的通紅里,狠狠地一縮。
記憶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
大學(xué)校園的林蔭道上,傅允霆捧著熱烈的紅玫瑰站在瓢潑大雨里等她。
婚禮上,他單膝跪地為她戴上戒指,聲音哽咽:
“漫青,我這輩子命都是你的。”
婚后,他記得她每一個細(xì)微的喜好,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氣。
她半夜想吃城南的老字號餛飩,他能開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去買回來。
她隨口抱怨一句工作太累,他第二天就捧著辭職信放到她面前:
“回家,我養(yǎng)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