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提一下唐朝的守孝制度,早期兒女為母親守孝,如果父親健在,這個孝期就是一年,長孫皇后貞觀十年六月去世,截止貞觀十一年的六月,屬于孝期。這個規(guī)矩,一直到武則天時期才改的,武則天女帝登基,認(rèn)為父親和母親一樣重要,把為母守孝的一年期限提到了三年。
出孝期之后,李承乾和李泰繼續(xù)針鋒相對。
古代宗法,子嗣為大,李承乾出孝期的第一件事造娃。
貞觀十二年三月,李承乾嫡長子李厥出生。同年,李承乾集諸官臣及三教學(xué)士于弘文殿,進(jìn)行了一次極為成功的佛道儒三教學(xué)術(shù)交流,不僅太子本人“怡然大笑”,與會諸人也是“合坐歡躍”。
儒道釋爭端,自古以來,都是極其殘酷的,李承乾主持學(xué)術(shù)交流,合坐歡躍,說明他這個時候精神還沒有出現(xiàn)問題,是個很正常的人。并且,能權(quán)衡儒道釋之間的關(guān)系,再次證明,李承乾不是廢物。
針對李承乾的政治活動,李泰立刻發(fā)起攻勢,以下為《舊唐書·太宗諸子傳》原文:蘇勖以自古名王多引賓客,以著述為美,勸泰奏請撰《括地志》。泰遂奏引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就府修撰。
貞觀十二年,王珪上疏,請求李世民取消三品以上見李泰下拜的特權(quán)時,《舊唐書·魏征傳》原文記載,李世民是這么說的:“國家所以立太子者,擬以為君也。然則人之修短,不在老少,設(shè)無太子,則母弟次立。以此而言,安得輕我子耶?”
人生壽夭難期,萬一太子不幸,安知諸王他日不為公輩之主!何得輕之!這句話《資治通鑒》里的,權(quán)當(dāng)是司馬光黑李世民?!杜f唐書》的這句話,跟《資治通鑒》那句話是一個意思,就是太子哪一天死了,李泰就是你們的主子。
貞觀十三年,這一年發(fā)生了另一件事情,太子拜師宴房玄齡放鴿子。如果李世民真的沒有廢太子的意思,這個時候他就應(yīng)該多少給房玄齡一個教訓(xùn),但李世民沒有對房玄齡做出任何處置?;蛟S是出于補(bǔ)償?shù)男睦?,李世民下詔設(shè)立崇賢館。
根據(jù)《舊唐書》記載,泰潛有奪嫡之意,招駙馬都尉柴令武、房遺愛等二十余人,厚加贈遺,寄以腹心。黃門侍郎韋挺、工部尚書杜楚客相繼攝泰府事,二人俱為泰要結(jié)朝臣,津通賂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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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貞觀太子的廢立
對此,李承乾做出了反擊,《舊唐書》這么記載的:承乾懼其凌奪,陰遣人詐稱泰府典簽,詣玄武門為泰進(jìn)封事。
李世民的反應(yīng):太宗省之,其書皆言泰之罪狀,太宗知其詐而捕之,不獲。
由此可見,李承乾已經(jīng)直接把玄武門擺出來,明確告訴父親李世民,再這么搞下去,他就是第二個李建成,李泰遲早會再來一把玄武門之變。
李世民表示不信李泰會做這些事,下令去抓上疏的人,最后沒抓到。
貞觀十三年之后,李承乾和之前的形象判若兩人,徹底開始放飛自我。
李世民為了將李承乾拉回正途,送了一堆諫臣進(jìn)東宮,并且鼓勵這些人給李承乾上疏,造成的局面,于志寧、孔穎達(dá)、張玄素等人措辭是一個比一個兇狠,言語一句比一句鋒利。
貞觀十四年,李承乾蓋個房子,于志寧便上疏批評他過于奢華,再奢華,能奢華的過芙蓉園嗎?占盡一坊之地,“居地三十頃,周回十七里”,園中“廣廈修廊,連亙屈曲,其地延袤爽塏,跨帶原隰,又有修竹茂林,綠被岡阜,東坂下有涼堂,堂東有臨水亭?!?/p>
李承乾和宦官玩樂,于志寧又上疏批評他,甚至將他比作秦二世。說實(shí)話,李承乾道德水平還是太高了,罵破防了。不然直接上太極殿,反手彈劾于志寧詛咒國祚三世而亡,因為秦朝有三位皇帝。
貞觀十四年,太宗幸泰延康坊宅,因曲赦雍州及長安大辟罪已下,免延康坊百姓無出今年租賦,又賜泰府官僚帛有差。赦免罪犯,這個榮寵只有君主才能有。免除賦稅,可以追溯劉邦榮歸故里之后,免除徭役,李泰以皇子的身份享受帝王的恩典。
貞觀十四年之后,李承乾基本就是各方面跟李世民對著干,可能是搬出玄武門之后,父皇仍然沒有停止為李泰造勢,他自知斗不過父親,干脆擺爛,惡心李世民。
貞觀十五年,李泰《括地志》完工,直接搬進(jìn)武德殿。與此同時,李承乾私引突厥群豎入宮寵幸稱心。
也是在這一年,李世民開始后悔自己抬舉李泰,壓制李承乾的事情。具體原因,不知道為什么,猜測可能和李泰私下做的一些事情有關(guān)。
這一年十二月,李世民駕幸洛陽,李承乾監(jiān)國,尚書右仆射高士廉?dāng)z太子少師。又命三品以上的嫡子皆出仕東宮,有了撥亂反正的跡象。
這個反轉(zhuǎn),可能是李泰私下里干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讓李世民看到了李泰不擇手段的一面,導(dǎo)致李世民心態(tài)發(fā)生轉(zhuǎn)變,開始撥亂反正。
《貞觀政要》原文,魏征上疏諫曰:“魏王既是陛下愛子,須使知定分,常保安全,每事抑其驕奢,不處嫌疑之地也。今移居此殿,使在東宮之西,海陵昔居,時人以為不可?!?/p>
將李泰比作李元吉,李世民采納了這個奏疏,讓李泰搬出了武德殿。
貞觀十六年,李世民下令取消李承乾用度限制,李世民追封李建成為皇太子,釋放堅持嫡長的政治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