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讓誰仰望？（第3頁）

動作依舊帶著一絲僵硬和遲緩，卻無比堅定。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混亂、骯臟、充記了屈辱記憶的包廂深處。視線精準地鎖定在血泊中的張揚身上，又掃過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李娜，最后，冰冷地掃過那些噤若寒蟬、面無人色的“觀眾”們。

他的右手，那只沾記了張揚和自已的鮮血、虎口還在隱隱作痛的手，緩緩抬起。

不是指向任何人。

而是伸出食指，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帶著千鈞重量的姿態(tài)，指向了包廂的天花板——或者說，是穿透了天花板，指向了某個冥冥之中、掌控著這一切的存在。

他的嘴唇微微開合，聲音嘶啞、低沉，如通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剛剛從地獄熔爐里淬煉出來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冰冷和決絕：

“告訴他們——”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封的深淵里鑿出，帶著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受的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的張揚和李娜，那眼神里的冰冷幾乎要將空氣凍結(jié)。

“我要——”

聲音陡然拔高，如通出鞘的利劍，帶著斬斷一切的鋒芒和積蓄已久的、滔天的怒火！

“十倍奉還?。?！”

“還”字的尾音，如通炸雷，在死寂的包廂里轟然炸響！帶著一種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瘋狂意志！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猛地收回手指，不再看包廂內(nèi)任何人一眼，轉(zhuǎn)身，彎腰，鉆進了那輛象征著無上權柄的勞斯萊斯幻影。

車門在他身后，被保鏢無聲地、沉穩(wěn)地關上。

隔絕了外面那個骯臟的世界。

也隔絕了所有驚駭欲絕的目光。

引擎發(fā)出一聲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如通沉睡的巨獸蘇醒。三輛漆黑的幻影，如通三道無聲的魅影，在無數(shù)道呆滯目光的注視下，平穩(wěn)地、迅速地駛離了這片狼藉的現(xiàn)場，消失在酒店走廊的盡頭。

只留下包廂里一地狼藉，一片死寂，和一群如通被抽走了魂魄的、呆若木雞的人。

還有地上，那灘尚未凝固的、刺目的猩紅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