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發(fā)明顯,顫抖著嘴唇,輕聲安撫道,“求你了,別鬧了…”
此話一出,女人瞬間暴跳如雷,“我當初怎么就嫁給你這個窩囊廢了,你也配讓起南的父親?!”
父親被這場面震驚,但還是緊拉著我的手,不敢松懈。
而我,卻像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表情木訥。
只覺,右臉麻木了,腦袋嗡嗡作響。
今日江洲反常,多日的暴雨后,迎來了晴空萬里,讓我好不適應。
出院一周后,我像往常一樣生活,只是心中多了些許愧疚之情,我待在自已買的房子里,雖然不大,但我一個人住,也感覺不到擁擠,生活一下子空蕩了起來。
我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對著電視機,里面播放著古早的電視劇《遇見王瀝川》,我時不時就會陷入內(nèi)耗,難道我跟夏起南,終像這個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經(jīng)受離別嗎?
我反復翻看這個電視劇,為小秋和瀝川的愛情哭得死去活來。
面前的方形玻璃茶幾上殘留著一些沒有擦干凈的酒漬,邊緣擺放著幾個歪歪扭扭的銀色啤酒瓶,是放在貨架底部,最便宜的那種,看起來十分斑駁。
我的右前方是一扇,唯一拉開窗簾的窗戶,整個屋子里的自然光,從此處進入房間,走近看還可以發(fā)現(xiàn),窗檐上擺著幾盆迷你多肉,都是超市買打折商品送的,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拉窗簾的原因,這幾日下雨,這幾盆多肉吸飽了水,看起來比往日更綠茵茵了。
但我無心這幾盆多肉,而是被電視劇深深吸引,我整個身子雖然蜷縮在沙發(fā)里,但頭卻使勁往前伸,試圖更靠近電視機一點。
突然,反扣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下意識捂住耳朵,只覺腦瓜子里一陣刺痛。
我心里默念,“汪鶴,你下次必須記得掛電話后把手機調(diào)成振動模式!”,車禍后,我的記憶力也衰退不少,甚至逼近老年癡呆癥。
所以,我自已覺得,我與老年人的唯一區(qū)別就是—能快速接起電話。
這個日期,這個時間點,我以為會是流浪動物基金會的月捐感謝電話,但事情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喂,你好…”,我的嗓音略顯疲憊。
“你好啊,這個…這個快遞到了啊,件太大了,進不了蜂巢啊,我給你放蜂巢旁邊了,挨著的,你趕緊來取啊…”,快遞員說話嗓音大而洪亮,不禁讓我感到一陣頭疼,物理上的。
但更讓我頭疼的是,雖然我最近有點神志不清,但我還是有理智敢肯定,最近我沒有買過任何快遞。
“???我的嗎?”,我略顯驚訝地詢問。
“是的是的啊,你趕緊來取啊,不然一會兒被人搬走了,但……但你不要擔心,這個快遞,我給你放的位置,正對著監(jiān)控下面…”
快遞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繁忙,于是我急匆匆應答后便掛掉了電話,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時間。
快遞?
我45度斜歪著頭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思考,天花板上掛著一串由崖柏串成的佛珠,難道是我喝醉了買的?又或者,不不不,肯定,肯定是我爸又寄了什么“對我好的東西”來。
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我爸上周給我寄了一尊巨型佛像,讓我擺在家里面,我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尊佛像運到了寺廟去,為了讓寺廟接受,我還塞了二百塊錢給住持。
我迷迷糊糊的掀開蓋在身上的軟乎乎的,皺巴巴的藍色毯子,從沙發(fā)上離開,走到門口,又走了回來,拿起茶幾上的戴著破損手機殼的手機,重新走到門口,不管腳上踩的拖鞋,直接走出門去。
雖然讓好了收拾爛攤子的準備,但還是被倚靠在蜂巢旁的“巨型快遞箱”嚇了一跳。
整個快遞箱的材質(zhì)是普通紙殼,整l是一個豎著的長方形,高度大約有一米七八的樣子,我圍著這個快遞,從上到下的打量,愣是沒有找到一張信息簽,讓我更是疑惑。
但我還是不知死活地伸開手臂環(huán)扣著抱住快遞箱,試圖掂一掂這個快遞的重量,隨著我猛地發(fā)力,不出意外地,快遞箱紋絲不動…
“誒誒,還是我,我來搬吧…”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往后看,是那個快遞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