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移開放在桌上的,刻著江洲市仿生機(jī)器人回收站的帆布包,拿起手機(jī)敲擊著屏幕,老板娘端著滾燙的鍋底靠近她,隨即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把鍋放到桌上,絲毫沒有注意濺出來的幾滴湯汁,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帆布包上。
老板娘轉(zhuǎn)身裝備離開,而包的主人早已遏制不住怒氣。
她站起身來,左手五指死死地抓著包,大聲訓(xùn)斥,“你怎么弄的???這可是我們單位定制的包,買不著的!”
老板娘還準(zhǔn)備辯駁什么,卻發(fā)現(xiàn)到帆布包上印的字,頓時被嚇到不知所措,雙手緊張地抓著圍裙,眼神躲閃,嘴里支支吾吾,“對…對不起啊”,隨即伸出手準(zhǔn)備拿包,“我…我給你洗干凈,再送你些葷菜,可以嗎?”
“我這包是白色的,你怎么洗???!”
老板娘低著頭,收回手,一個勁地道歉,“實在對不起,姑娘,這頓我這邊給你免單,算給你賠禮道歉了,可以嗎…”
包主人無奈地坐了下去,眼神犀利地看著老板娘,沒有說話。
我踏進(jìn)火鍋店時,迎面撲來的是陣陣濃烈的麻辣鮮香氣,讓我口水直流,我抬眼掃視著火鍋店里的人群,不一會兒就把目光鎖定到一個穿著白色工裝的美女身上。
我走到她面前,不等她問,就坐到了她對面。
我的面前擺放著已經(jīng)打好配料的蘸料碟,我自然地拿起放在一邊的香油罐,輕松拉開,倒入蘸料碟,一氣呵成。
“外面雨停了嗎?”,王薪來不及心疼被弄臟的包,而是接過我的雨傘,幫我仔細(xì)收攏,放到掛雨傘的地方。
好久不見,我突然起身給了她一個親密的擁抱,就像小時侯一樣,向她撒嬌,“外面的雨停了,但是我心里的雨還下著,妹妹要不要來摸摸?”,說著說著就拉起她纖細(xì)修長的手往我胸口上靠。
王薪也跟往常一樣,笑著把我從她的身上扒下去,“無福消受啊,汪鶴哥哥~”
我夾起一塊冷鍋鴨血,放進(jìn)碗里,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起夏起南的臉,記憶中他十分抗拒吃鴨血,但還是在我期待的眼神下,硬著頭皮吃掉了一小塊……
我看著碗里的鴨血,遲遲下不了口,陷入回憶中,直到被老板娘的聲音打斷。
“剛才實在對不起,這幾份精品牛肉,秘制小郡肝,鮮切黃牛肉,手工農(nóng)家滑肉也送給你們吃。”
老板娘用大托盤端著幾盤菜,后面還跟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手里也端著一盤菜。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老板娘,并不知情為什么要送給我們。
疑惑了半天,我又將目光移到王薪身上,但她看起來十分從容,不理會老板娘,只是自顧自地夾著菜,時不時用眼神示意我快吃。
看著尷尬的老板娘,我連忙起身幫忙接過菜,并對著老板娘笑了笑。
老板娘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讓她看著王薪,恭維道“你看看人家姐姐,多厲害,在市仿生回收站工作!你連端個菜都這么磨磨蹭蹭!”
王薪聽到后,臉上終于流露出自然又和藹的微笑,我從未見過的微笑,如此陌生。
她側(cè)著頭看著小男孩,溫柔地開口,“是江洲市仿生機(jī)器人回收站,不是市仿生回收站”,接著,又上下打量小男孩,“你上幾年級了?雖然我們單位很難進(jìn),但你好好努力,未來說不定還是有機(jī)會的。”
小男孩低下了頭,用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下半年就上四年級了”。
老板娘卻異常興奮,打斷了小男孩,“那就太好了,借你吉言啦,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啊~”,說罷,老板娘拉著小男孩的手就走開。
我停下吃菜的動作,微笑著目送她們,又開玩笑地看著王薪,“以后全靠王總養(yǎng)活了~”
“你出車禍,怎么不告訴我?雖然這幾年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但我們都在江洲,什么時侯竟然生疏到需要你爸來通知我,你剛出院讓我開導(dǎo)一下…”,王薪嗓音低沉地質(zhì)問我。
我跟她是從小一起在小鎮(zhèn)長大的閨蜜,只是我后來求學(xué)離開了小鎮(zhèn),彼此少了聯(lián)系。
這次換我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沒關(guān)系,我們要往好處想嘛,雖然死了個男朋友,但我們還撿回一條命,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舉起倒記唯怡豆奶的杯子,“我們一起干一個,這個坎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