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混亂和緊張。
我實在不知如何面對他們。
父親低下頭看著我,心疼地伸出手,輕撫我的頭發(fā)。
護士被女人的行為徹底激怒了,轉(zhuǎn)身去叫保安。
“你快別鬧了,起南的死就是意外,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男人心疼地看著自已的妻子。
隨即,他硬拖走女人,任憑她如何撒潑打滾,啃咬自已的手臂,也不為所動。
等到護士帶著保安來時,兩人早已沒了身影。
護士熟練地用鑰匙打開門,像是早已跟父親商量好的一樣。
彼時,我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病床邊,手上輸液的針孔處,止不住地往外溢血,我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溢血處。
而父親,則是蹲下身子,一臉焦急地收拾著地上的玻璃碎片。
“這是怎么了?”,護士連忙上前阻止父親徒手撿玻璃碎片的危險行為。
“不小心碰倒了……”,父親找著借口,眼神下意識回避。
“不要去碰,我們來收拾”,接著護士把視線移到我身上,“汪鶴,今天感覺怎么樣?王醫(yī)生看了你的恢復(fù)情況,說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p>
我麻木地點點頭,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父親卻難得地笑了笑,起身握著護士的手,接著哽咽道,“太感謝了,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還有王醫(yī)生,還有另一個護士,劉,劉護士,感謝你們!”
“是小李,李護士,她今天請假,你明天見到她,再跟她說一次吧。小李是實習(xí)護士,還是很需要表揚的?!保o士很親和地說。
父親立馬糾正道,“對,是小李,是小李護士,真的感謝你們……”
我抬眼,看著父親討好的姿態(tài)。
窗外的雨依舊,沒停。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轉(zhuǎn)眼間,到了出院的日子。
好在我和父親這幾個月在醫(yī)院的事情,沒有被母親發(fā)現(xiàn),我和父親都感到慶幸。
醫(yī)療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都已由打車平臺賠付,只是還有一場官司等著打車平臺去跟大貨車司機慢慢糾纏。
而夏起南,對于他的現(xiàn)在,我一無所知。
剛吃過午飯,父親就已收拾好行囊,大包小包的,包括我在醫(yī)院用來洗臉的塑料盆,父親都一并打包,要帶走。
我也換下了病號服,穿上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裹住大半身軀,父親心疼地看著我,覺得我瘦了許多,于是父親非要再系一條青色圍巾在我脖子上。
雨停了,但還是烏云密布。
走出醫(yī)院大門的那一刻,仿佛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輕輕掠過我的臉,挽起我額前的幾縷碎發(fā)。
恍如隔世。
醫(yī)院外面是一個偌大的廣場,水泥平鋪的地面略顯濕潤,幾輛救護車規(guī)整地停在這里。
父親提著一大堆東西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我跟在后面,步履輕緩。
“讓我提一個吧”,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