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絨一出門,我便再也撐不住了。
我倒在沙發(fā)上,木著一張臉,什么也不想做。
我睜著眼,一動不動躺了兩天。
蘇絨打來電話時,我的身體都僵了。
“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揉了揉僵硬的手,“對不起,沒有聽到?!?/p>
“是又聽不見了嗎?”
“沒有?!?/p>
聽到我興致不高的樣子,蘇絨有些緊張。
“這兩天你干什么了?吃飯了嗎?怎么家里燈都沒開過?”
我愣了一下,心想蘇絨怎么會知道我沒開燈?
“我一個瞎子,開不開燈都一樣。”
她長長舒了口氣,又叮囑了我?guī)拙洌P(guān)好門窗,小心燃氣之類的。
我摸索著收拾好了房間,把我的銀行卡放在了桌上了。
收走了家里的垃圾,出了門。
初春的夜晚還有幾分寒涼。
耳朵里傳來了電子導(dǎo)盲犬的語音播報聲:“前方有行人,請躲避……行人已避讓,可繼續(xù)前行?!?/p>
海邊沒有柔軟的沙灘,只有粗糲的碎石。
我放下了盲杖,只是聽著導(dǎo)盲犬里的播報聲。
我記起小時候,第一次學(xué)《威尼斯狂想曲》,我纏著路嘉樹問。
“哥,威尼斯到底有多漂亮?你能講給我聽嗎?”
“它的海水很藍,藍得像心碎的人留下的眼淚,你還記得藍色是什么樣的嗎?”
“我記得,可我不記得眼淚有顏色??!”
路嘉樹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臉說:“等你長大了,哥帶你去,就算看不見也可以摸得到?!?/p>
哥,海水是什么顏色,我摸得到嗎?
冰冷的海水漫過了我的腳踝,刺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