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都垂下頭大氣不敢出,生怕觸了霉頭。
只有抱著孩子的王媽走了出來。
她一身的血污,宛如剛從地獄走出來,撲跪在沈雁南腳下:“昨夜太太突然早產,江心弈卻將整個別墅封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牢籠,不讓我送太太去醫(yī)院,也不讓醫(yī)生來看太太…”
她哭得聲嘶力竭:“太太是在床上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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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南腦袋轟地一下,一時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謝聽晚…死了?
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
沈雁南環(huán)顧四周。
怎么可能呢?謝聽晚怎么會死?
她向來愛用這些招數(shù)來拿捏自己,這次一定又是她故意的,沒錯!
王媽跪著挪到他腳前,伸出自己滿是血污的手:“先生,您看看啊,這全都是太太的血。她死不瞑目啊,先生…”
沈雁南看著那已經干涸到發(fā)污的血漬,瞳孔緊縮,厲聲呵斥:“閉嘴!快把這個瘋婆子給我趕出去,不能讓她再胡說!”
宋助接過王媽手里的孩子,朝一旁的傭人使了個眼色。
王媽被強硬拖出去時,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太太愛了先生一輩子,難道先生還要如此絕情嗎?先生就不曾有一絲難過嗎!”
隨著王媽的聲音漸行漸遠,沈雁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譏意,近乎自嘲:“荒謬!明明那孩子還沒足月,怎么可能說早產就早產。你們是不是都把我當成傻子!”
傭人見沈雁南臉色狠厲,都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最后還是清理好現(xiàn)場消防人員捧著一壇清理好的骨灰遞到眾人面前。
男人公事公辦,眼里帶了絲可惜,默然道:“請您節(jié)哀!”
沈雁南眼神落到那瓷白壇子上的那刻,臉色刷得雪白,一口鮮血猛地噴射而出,昏倒在地。
“晚晚…”
昏睡中,沈雁南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十八歲那年,他跟著父親去參加晚宴。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閃閃發(fā)光的少女,忍不住在嘴里反復將她的名字輕喃:“晚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