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我的底線。江心弈,你當真以為你救了我,我便不會殺你嗎?”
江心弈眼里翻涌著濃濃懼意,難言的窒息感逐漸將她裹挾。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宋助臉色不好地走了進來:“沈總,謝總非要進來,攔不住。”
話音剛落,一陣低啞的咳嗽聲傳了進來:“沈總,求您讓我將女兒接回家。她德行有虧,不配做你們沈家的太太,還是讓我將她接回去,也能讓她走得安心!”
沈雁南臉色一僵,手上瞬間沒了力氣。
江心弈順勢跌坐在地上,狼狽地大口呼吸。
“求沈總看在我謝家做牛做馬幫了沈氏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我把女兒帶走吧!”
大門外,一字字,如利刃在喉。
沈雁南突然覺得連抬起的步伐,都變得沉重遲緩。
隨著大門緩緩拉開,眼前那個佝僂著腰,頭發(fā)幾乎花白的男人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謝父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十歲。
沈雁南看著他那隨風飛揚的白發(fā),突然覺得自己這兩年的記恨來得莫名奇妙。
那些憤恨,忌憚,此刻都堵在嘴里再發(fā)不出一聲。
見到他出來,謝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朝地上跪去:“求沈總,放晚晚回家!”
寂靜無聲的夜色里,沈雁南終于切實體會到,無論如何逃避,謝聽晚都已經死了,永遠也見不到了。
突然的清醒,讓他渾身痛得快要喘不過來氣。
心中的絕望如潮水般涌來,淹沒了他所有理智。
她明明說過的,會一輩子陪著他,不離不棄。哪怕是死,也要跟他埋葬在一起,誰也不能把他們二人分開。
怎么就會舍得扔下他走得這么絕情?
沈雁南又想起那個被捧到自己面前的瓷壇,小小的,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承載著一個年輕的生命。
眼淚猝不及防地從眼角滑落,心痛難忍。
謝父的聲音卻再次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他緩慢從地上起身,一改剛才的卑微求全,言辭尖銳。
“沈總究竟還想怎樣?這么多年,我謝家一直遭受您無端的猜測,認為我們別有所求。您別忘了,我將女兒嫁給你的時候,你還什么都不是呢!”
“如不是那孩子死性子執(zhí)意嫁給你,我斷然不會同意,也不會動用我謝家全部心血助你一臂之力??扇缃裆蚩倕s過河拆橋,對我和女兒步步緊逼,是當真打算將我們全都逼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