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神識甫一觸及玉牌,海量信息便如洪流般猛地涌入識海。
正陽趕忙閉目凝神,全神貫注地細(xì)細(xì)消化著玉牌中傳來的信息。玉牌里詳細(xì)記載著他全新的身份信息:一個名叫“鐵山”的散修,境界為先天七層,三年前歸順烏托大仙師,自此便一直依附在烏托大仙師帳下,擔(dān)任仙使一職。同時,還包含了有關(guān)怯烈部、北疆以及晶砂押運任務(wù)的諸多詳盡細(xì)節(jié)。不僅如此,靈犀引的修煉法門也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鐵山……散修……怯烈部……”正陽低聲自語,心中暗自思索著怎樣才能將這個身份演繹得毫無破綻。他心里清楚,此次行程即將面對的是白城城主,危險系數(shù)極高,稍有差錯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正陽一心專注于修煉靈犀引。這門功法雖說屬于輔助類,但極為精妙玄奇,能夠以自身元氣為引導(dǎo),模仿他人功法。正陽本就天賦出眾,短短幾日便將靈犀引修煉至小成境界。他嘗試著模仿老者的七彩元氣,雖說威力比不上老者,但也足以達(dá)到以假亂真的程度,而且這七彩元氣竟能持續(xù)維持一個時辰之久。
七日后,老者再度現(xiàn)身。他見正陽氣息沉穩(wěn),眼中精光內(nèi)斂,不禁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不錯,短短幾日就有這般進展,看來老夫果然沒看錯人。”
正陽微微一笑,說道:“老頭,你放心,小爺肯定不會讓你失望?!?/p>
“為防止被其他部落瞧見咱倆同行,你從這兒一路向北走,千萬別再生出什么事端,到群荒、碧落海與東行山脈的交界處等老夫。老夫把這邊的事務(wù)處理完后,就去找你。如今東行山脈已被妖族占領(lǐng),千萬記住,別獨自踏入!”老者臨走前,扔給正陽一身仙使的衣物,并再次叮囑,畢竟此事至關(guān)重要,容不得絲毫閃失。
這一年里正陽身材再次拔高,個頭都快趕上老者了。按照老者的指示,他穿上一身漆黑如墨的長衫,將周身籠罩其中,臉上還蓋著一個黑色簾紗。從遠(yuǎn)處看,活脫脫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群荒仙使。
他一路朝北行進,同時運轉(zhuǎn)周身的靈犀引,頓時一身元氣呈現(xiàn)出七彩斑斕之色。他步履穩(wěn)健,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儼然一副身負(fù)要務(wù)在身的仙使模樣。沿途,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幾個部落的勢力范圍,盡量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向北行進不過半日,忽然,一陣喊殺聲從遠(yuǎn)處隱隱傳來。那聲音雖遠(yuǎn),但正陽聽在耳中,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心中一動,便悄然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qū)と?。待他翻過一片山丘后,遠(yuǎn)遠(yuǎn)望去,在一條丈許寬的小河邊,兩撥人馬正在激烈地廝殺,鮮血四處飛濺,喊叫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正陽一眼就認(rèn)出了參與械斗的其中一人,正是阿蘇特部的巴圖。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尋,那日松也在其中,還有四個叫不上名字但看著眼熟的阿蘇特漢子。而與他們爭斗的另一方是另一個部落,大概有十余人。不過,他們并非手持利器搏斗,而是拿著不知是什么動物的腿骨。
兩邊的人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互不相讓,眾人臉上都掛了彩。巴圖手持一根巨大的腿骨,正與對面部落的一名壯漢拼殺,他臉上滿是塵土與血跡,眼神兇狠至極。但終究是寡不敵眾,阿蘇特部眾人漸漸招架不住,身上挨了好幾下,可他們依然咬著牙苦苦支撐著。
戰(zhàn)圈兩邊圍著兩撥婦孺老幼,神情緊張,有的孩子甚至已經(jīng)嚇得哭喊出聲。
去年,他從阿蘇特部離開時,恰逢舉族搬遷。看他們這次沖突并沒有動用刀劍,應(yīng)該是部落之間為爭奪草場才演變成這樣。阿蘇特部眾人對自己不薄,尤其是巴圖,還是自己的恩人。但他現(xiàn)在身負(fù)更重要的任務(wù),一時間,他陷入兩難境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暫時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山丘上,觀察著戰(zhàn)圈里的局勢。
械斗場內(nèi)并沒有因為他的猶豫而停歇。巴圖與那名壯漢的對攻愈發(fā)激烈,雙方都已負(fù)傷,但誰都不肯退讓分毫。巴圖怒吼一聲,手中的腿骨猛然砸下,壯漢勉強躲開,卻被巴圖一腳踢中胸口,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巴圖!小心!”那日松的聲音突然響起。巴圖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另一名壯漢從側(cè)后方偷襲而來。巴圖反應(yīng)極快,身體一側(cè),躲過了致命一擊,但還是被對方的骨棒重重地錘在了肩膀上。
正陽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估量著局勢。阿蘇特部雖然勇猛,但對方人數(shù)占優(yōu)勢,而且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照這樣下去,阿蘇特部眾人恐怕不是重傷就是殘廢幾個,這對于以游牧為主的草原部落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就在這時,被踢飛的那名壯漢覺得臉上無光,發(fā)出一聲怒吼,手中的腿骨猛然揮動,帶起一陣狂風(fēng),直逼巴圖而去。巴圖勉強抵擋,但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又挨了幾下。那壯漢得理不饒人,趁著巴圖閃身之際,橫掃骨棒就朝著巴圖的后腦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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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內(nèi)心無法再對眼前的場景袖手旁觀。他把黑色紗簾緊緊系好,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影般悄然從山丘上躍下,迅速朝著戰(zhàn)場靠近。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靈犀引的七彩元氣在他周身流轉(zhuǎn),使得他的氣息與老者毫無二致,顯得神秘莫測。
“住手!”他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中央,故意壓低聲音,沙啞著嗓子一聲低喝。聲音雖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雙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名壯漢看到正陽的裝束,立刻扔掉骨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里高呼:“小人該死,不知仙使大人駕到,污了仙使大人的眼,請仙使大人恕罪!”
周圍還高舉骨棒的兩族男人也都紛紛扔下骨棒,跪倒在地。外圍的婦孺孩童也都趕忙伏在地上,連聲呼喊:“請仙使大人恕罪!”
正陽壓低嗓音,模仿著老頭的聲音問道:“你們在此械斗,所為何事?”
那壯漢不敢直視正陽,只敢微微抬起頭回答道:“仙使有所不知,我們?yōu)跬胁恳恢本幼≡诂旇Ш觾砂叮砂肽昵?,阿蘇特部卻來此放牧,我們?yōu)跬胁康呐Q蚨汲圆伙柫?!?/p>
正陽心中頓時明白,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阿蘇特部接到遷徙命令,必然會分走其他部落的資源。正陽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所擁有的一切,皆是大仙師賜予,怎能據(jù)為己有?阿蘇特部同樣也是大仙師的子民。這樣吧,以瑪瑙河為界,瑪瑙河以東歸阿蘇特部,瑪瑙河以西歸你們?yōu)跬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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