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秒鐘,我們兩個人同時想起了,當初沈酌走進愿望交換商店的原因。
沈酌現(xiàn)在看上去就是個過得好一點的普通人。
就他現(xiàn)在這樣,沒人能想像到他曾經(jīng)是最閃耀的學(xué)運明星。
但每個站在高處發(fā)光的人,背後都會有濃烈的y暗與惡意。
這些y影最後匯聚成了鋪天蓋地的負面報導(dǎo),一瞬之間每家媒t都狠狠把沈酌往深淵里推,好像不把他弄si不罷休。
所以沈酌現(xiàn)在看著李知煦,才能平靜說出,「你覺得我會怕嗎?」
「不然我再幫你們復(fù)習(xí)一次我的媒t形象吧?!股蜃美淅湮⑿?,「我酒駕、開毒趴、霸凌同學(xué),後來還把私吞的學(xué)運基金拿去行賄政府官員?!?/p>
「跟上面這一系列丑聞b起來,不覺得去林森北路叫小姐根本就是道德模范嗎?」沈酌的眼神亮晶晶地,都是別人曾經(jīng)為了弄si他撒下的玻璃渣。
我忽然覺得很心酸。
沈酌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我看過沈酌參加學(xué)運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里面的他都像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光芒萬丈、肆意輝煌,渾身上下都是少年的天真與固執(zhí),是就算要沖撞全世界也不害怕的那種燦爛與張揚。
然後,沈酌就走進愿望交換商店,交換了一個價值連城的愿望。
如今他活得像乾掉的泥土,拒絕被理解,也放棄了去理解別人。
「你要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股蜃萌匀蛔谏嘲l(fā)上,「我反正爛命一條?!?/p>
沈酌將頭靠在沙發(fā)後方的金屬框架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沙發(fā)兩側(cè),b我的病歷還長的腿則隨疊。
明明就是非常舒展的姿態(tài),沈酌的表情里卻是同等份量的狠戾,「但你如果讓何盼交換愿望,我就跟你沒完?!?/p>
「你能對我怎麼樣?我又不會si?!估钪愫敛辉诤?,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繞去柜臺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啤酒開始喝。
「你當然不會si,但白芷會啊?!股蜃梦⑽⒁恍?,僅僅就只是那一笑,我就能理解到底是要怎麼樣的心理素質(zhì)才能從被網(wǎng)暴的地獄走出來。
不只能走出來,還能輕松寫意地把別人送進去,不管傷害誰都沒有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