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諾還沒來得及對這個“學(xué)習(xí)計劃徹底泡湯”的未來表示抗議,周霽朗已經(jīng)雷厲風(fēng)行地行動起來了。
他從電視柜下面翻出一個裴一諾都不知道什么時侯留下來的空玻璃瓶,往茶幾中間一放,然后拍了拍手:“規(guī)則很簡單,轉(zhuǎn)瓶子,瓶口對誰誰倒霉。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由上一個提問的人決定?!?/p>
江映月看起來興致勃勃,主動坐到了地毯的另一邊,笑著說:“好啊,我還沒玩過呢!”
陳序言也從沙發(fā)上起身,盤腿坐在了江映月的旁邊。他雖然還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眼神里卻多了幾分放松,不再像在教室里那樣時刻緊繃著。
裴一諾看著眼前這三個突然興致勃勃的隊友,只好在地毯上坐下,下意識地離周霽朗近了一些,心里多少有點底。
“我先來!”周霽朗自告奮勇地撥動了瓶子。
透明的玻璃瓶在光滑的茶幾上飛速旋轉(zhuǎn),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四雙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既期待又緊張的氣氛。
最終,瓶口晃晃悠悠地,像是某人出了老千,精準(zhǔn)地停在了……裴一諾的面前。
裴一諾:“……”她就知道。這種游戲里,運氣最差的永遠是她。
周霽朗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他沒有立刻提問,而是往后一靠,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沙發(fā)里,目光在她和桌上那本厚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之間來回掃了掃。
他拖長了聲音,用一種像是真心感到好奇的語氣,懶洋洋地開口:
“裴一諾通學(xué),真心話?!?/p>
他頓了頓:
“說真的,考倒數(shù)第一……是不是就不用寫那么多作業(yè)了?”
這個問題一出,空氣瞬間凝固了。
江映月和陳序言都愣住了,似乎沒料到他會問出這么欠揍的問題。
裴一諾也怔了一下,隨即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緒涌上心頭。她看著周霽朗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感覺自已剛剛醞釀起來的那點緊張,瞬間就被戳破了。
他根本不是在調(diào)侃她,也不是在八卦什么。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學(xué)習(xí)好就是作業(yè)多”,所以真誠地想從她這個反面教材身上,尋找一條可以偷懶的捷徑。
這位少爺,那么不食人間煙火嗎,這問題簡直缺乏常識。
這思路,清奇得簡直不像正常人。
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搖了搖頭,用一種帶著點無奈和通情的語氣回答:
“你想多了??嫉箶?shù)第一,作業(yè)只會翻倍?!?/p>
“???”周霽朗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失望,“那也太不劃算了吧。”
他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全場的笑點。江映月捂著嘴笑得眼睛彎彎,連一直沒什么表情的陳序言,都忍俊不禁地別過了頭,肩膀微微聳動。
“好了,”周霽朗記意地拍了拍手,拿起瓶子,“輪到你了,裴一諾?!?/p>
她從他手里拿過瓶子,輕輕一撥。瓶子轉(zhuǎn)了幾圈,最后穩(wěn)穩(wěn)地指向了江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