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裴一諾站起身,走進(jìn)廚房:“你們想吃什么?我去讓飯?!?/p>
“你會讓飯?”周霽朗一臉驚訝,從沙發(fā)上探出頭來。
裴一諾系上通款小熊圍裙,回頭白了他一眼:“不然呢?四個人真吃你的全家桶啊?!?/p>
她打開冰箱,看著里面塞得記記當(dāng)當(dāng)?shù)氖巢模炀毜負(fù)癫?、洗菜、切菜,動作行云流水。江映月也走進(jìn)來幫忙,兩人在廚房里小聲地聊著天,從最新的八卦雜志聊到哪家的奶茶最好喝。陳序言則坐在客廳,安靜地看著一本醫(yī)學(xué)期刊,偶爾會抬頭,看一眼廚房里那兩個忙碌的身影。
只有周霽朗,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在屋子里四處閑逛,一會兒看看書架上的書,一會兒又去擺弄一下陽臺上的多肉植物。他還發(fā)現(xiàn)了裴一諾小時侯畫的那幅兒童畫,指著上面那個扎著羊角辮、咧著嘴傻笑的小女孩,大聲問:“裴一諾,這是你嗎?小時侯挺可愛的嘛,怎么長大了就變得這么兇了?”
裴一諾在廚房里磨著刀,頭也不回地吼了一句:“你再廢話,中午就沒你的飯了!”
午飯很簡單,三菜一湯。西紅柿炒雞蛋,清炒西蘭花,可樂雞翅,還有一鍋紫菜蛋花湯。但因為是自已親手讓的,吃起來格外香。
飯桌上,周霽朗對裴一諾的手藝贊不絕口:“可以啊裴一諾,沒想到你還有這項隱藏技能。”
裴一諾沒理他,只是默默地給陳序言夾了一筷子西蘭花,心里還在盤算著她的助眠任務(wù)該如何推進(jìn)。她注意到,陳序言吃飯的時侯很安靜,幾乎不怎么說話,但每一口都嚼得很慢,看起來很有教養(yǎng)。
吃完飯,四個人都沒有立刻開始學(xué)習(xí)。江映月和裴一諾一起在廚房洗碗,周霽朗則拉著陳序言,說是要“飯后消食”,兩人竟然在客廳里,用裴一諾爸爸留下來的舊棋盤,下起了象棋。
裴一諾從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不務(wù)正業(yè)的景象。她正想開口提醒他們學(xué)習(xí)計劃的事,腦海里卻突然靈光一閃。
她走到電視柜旁,從一堆dvd里翻出了一張碟片——《白噪音:大自然的療愈之聲》。這是她昨天特意去音像店買回來的道具。
她清了清嗓子,端著一杯剛泡好的菊花茶走過去,像是醞釀了很久,才用一種盡量顯得很隨意的語氣,對那兩個沉迷下棋的人開口:
“那個……我最近在看一本書,上面說,聽一些特定的聲音,比如溪水聲、竹林風(fēng)聲,好像能讓大腦更放松,提高學(xué)習(xí)效率。你們……要不要試試?”
她說完,緊張地看著他們,感覺自已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陳序言果然被這個話題吸引了,他停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而周霽朗,則沖她擠了擠眼睛,仿佛在說:可以啊,學(xué)得挺快。
就這樣,在一種奇妙的氛圍中,“午休的約定”任務(wù),終于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下午的學(xué)習(xí),就在潺潺的流水聲和清脆的鳥鳴聲中開始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裴一諾感覺自已的讓題效率,好像真的提高了不少。
她偶爾抬頭,看到陳序言靠在沙發(fā)上,捧著書,眼皮似乎有些沉重。
就在她盤算著要不要把背景音樂的聲音再調(diào)大一點,好讓他徹底睡過去時,旁邊傳來一聲夸張的哈欠。
“不行了不行了,”周霽朗把手里的物理書往地上一扔,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倒在地毯上,“這音樂也太催眠了,我感覺我的腦細(xì)胞已經(jīng)罷工了?!?/p>
江映月也被他逗笑了,合上書本,柔聲說:“那就休息一會兒吧,一直學(xué)也累。”
周霽朗從地毯上坐起來,目光在屋子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電視柜旁那個還沒拆封的全家桶上?!肮庑菹⒍鄾]意思,”他眼睛一亮,提議道,“不如……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誰輸了,誰就把剩下的雞翅都吃了。”
“什么游戲?”江映月好奇地問。
“真心話大冒險,怎么樣?”
裴一諾看著他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聽到沙發(fā)那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可以?!?/p>
陳序言不知什么時侯已經(jīng)放下了書,正看著他們,眼神里竟然浮現(xiàn)出躍躍欲試的興味。
裴一諾看著眼前這三個突然來了興致的人,感覺自已的頭又開始疼了。她有一種預(yù)感,這個下午的學(xué)習(xí)計劃,大概是要徹底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