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門口傳來一聲輕喚,秋以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走了進(jìn)來,對著南燼沉單膝跪地,姿態(tài)恭敬。
南燼沉沒有抬頭,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說?!?/p>
“回王爺,新娘子……哦不,王妃一路過來,在城南街口被伯侯府的世子謝絕川攔了轎。”秋以低著頭,將路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bào),“那謝世子似乎想帶王妃走,說了些……不太得l的話?!?/p>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不過,王妃娘娘似乎并未理會,反而……回懟了謝世子幾句,言語頗為犀利,把謝世子說得啞口無言,然后便讓轎夫繼續(xù)趕路了?!?/p>
南燼沉捏著棋子的手指終于動(dòng)了動(dòng),黑子“啪”地一聲落在棋盤上,落子無悔。
他抬眼,眸色深沉如寒潭,里面沒有任何波瀾:“她回懟了?”
“是?!鼻镆詰?yīng)道,“據(jù)屬下打聽,這位安國公府的嫡女,從前性子頗為怯懦,鮮少與人爭執(zhí)。今日這般……倒是有些出人意料?!?/p>
南燼沉沒再說話,指尖在棋盤邊緣輕輕敲擊著,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
昏暗的光線下,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皇帝將這么個(gè)不受寵的嫡女賜給他,羞辱之意昭然若揭。
他本沒打算在意,不過是府里多個(gè)人,于他而言,無關(guān)痛癢。
但……怯懦的人,突然變得犀利?
他微微挑眉,倒生出了幾分興趣。
“起來吧?!蹦蠣a沉站起身,軒墨色的衣袍隨著他的動(dòng)作,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去看看,本王的這位王妃,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物?!?/p>
秋以愣了一下,隨即應(yīng)道:“是?!?/p>
他原以為,王爺至少會晾著這位王妃幾日,沒想到竟會親自過去。
南燼沉沒再看他,徑直走出了書房。
步伐沉穩(wěn),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仿佛踏在人心上一般。
紅燭搖曳的婚房外,他停下腳步,聽著里面?zhèn)鱽淼摹p微的鼾聲?
南燼沉:“……”
他抬手,剛想推門的動(dòng)作頓了頓,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這就是那位在半路上伶牙俐齒回懟人的新娘子?
大婚之夜,對著記室紅妝,她倒是睡得安穩(wěn)。
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隨即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