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和他媽的“糾纏”模式,毫無新意卻又令人窒息。
先是陳明鋪天蓋地的電話轟炸和短信小作文。
手機屏幕在深夜固執(zhí)地亮起又暗下,嗡嗡的震動聲像是貼在耳膜上的蒼蠅。
他的信息內(nèi)容從最初的痛哭流涕、賭咒發(fā)誓“我媽就是嘴賤,我心里只有你”,迅速滑向指責“蔚蔚,你怎么變得這么刻?。恳稽c小事至于嗎?你讓我媽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來臺!”
最后變成了近乎無賴的威脅“你耽誤我這么多年青春,想拍拍屁股就走?沒那么容易!不給我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我面無表情地把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那些充滿自我感動和道德綁架的文字,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
然而,拉黑一個號碼,擋不住活人的腿。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我加完班,拖著疲憊的身體剛走出公司寫字樓那冰冷的玻璃旋轉(zhuǎn)門,一股廉價香水混合著汗味的氣息就猛地撲了過來。
張鳳娟像一尊突然從陰影里冒出來的石獅子,張開雙臂就攔在我面前,動作快得驚人。
“蔚蔚!蔚蔚?。 ?/p>
她哭嚎著,聲音極具穿透力,瞬間吸引了周圍下班人群的目光。
她臉上涕淚橫流,精心描畫的眉毛口紅糊成一團,顯得格外狼狽和猙獰。
“阿姨錯了!阿姨給你磕頭認錯行不行?!”
她作勢就要往下跪,那架勢,仿佛不把我釘在“不孝”、“刻薄”的恥辱柱上誓不罷休。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強烈的反胃感直沖喉嚨。
就在她膝蓋快要沾到冰冷地磚的前一秒,一只手從后面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
是陳明。
他臉色鐵青,頭發(fā)凌亂,眼底布滿紅血絲,看向我的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有憤怒,有難堪,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