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環(huán)顧四周一眼,悄聲道:
“剛才出宮的時候,聽說陛下的龍輦往皇后那邊去了,當(dāng)時我還納悶,心想說陛下有些日子沒去了,為何今晚突然來了興致?”
“現(xiàn)在從魏公這里,又聽到陛下取消了納妃之事,再加上長孫大人的種種示好……”
褚遂良炯炯有神地看著魏征,自信滿滿道:
“這一切都說明,令郎的這封奏折,不僅沒有激怒陛下,反而喚醒了陛下對皇后娘娘憐愛之心,順帶地,還收獲了長孫家的友誼,可謂一石三鳥之計啊!”
“只是不知那圖上畫得是何等風(fēng)景,想來定非俗物,要是有幸能欣賞一番,此生亦無憾了。”
原本魏征已是心亂如麻,可現(xiàn)在聽完褚遂良講的,卻是震驚在了那里。
褚遂良家學(xué)淵源,是連當(dāng)今陛下都青睞有加的俊才!
以其才能,將來很有可能便是弘文館的下一任館長。
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他自然是信得過的。
可越是這樣,他心中卻越是不能平靜。
這逆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嗎
有那么一會,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抹喜悅。
可很快又被下人們哭訴的那些事情給淹沒了下去。
大智若愚嗎?
還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黑夜中,馬車?yán)^續(xù)前行著。
萬物俱籟,只剩下滾滾的車輪聲。
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中的魏征突然開口道:
“登善,長安一帶你比我熟,老夫想問問你,近來在郊外西南方向那邊,可有什么名堂嗎?”
“魏公說得可是距離長安兩百多里的盩厔縣?”聞言,褚遂良不由一呆。
“那里正鬧饑荒,地里顆粒無收,雜草叢生,近些日子,晚輩聽聞有許多大戶人家跑到長安這邊,將土地賣給那些不知情的大冤種?!?/p>
褚遂良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魏征的神色。
“魏公,您該不會買了那邊的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