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已經(jīng)飄向了旁邊的沈懷川,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難為情道:“懷川,雖然你不是獸醫(yī)……但能不能麻煩你和我們過去一起看看那頭犀牛。”
沈懷川本來黯淡死寂的眼眸,瞬間亮起驚人的光芒。
凝秋……凝秋還愿意和他說話。
這一幕,落在秦知安眼中,無異于密密麻麻的銀針刺穿他的心臟!
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向凝秋拖著灌了鉛般的雙腿回到營地時,已是深夜。
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強烈地疲憊感和后知后覺的情緒如洶涌的潮水般涌來,將她徹底淹沒。
這一晚,先是碰見了窮兇極惡的盜獵者。
冰冷的槍聲、犀牛痛徹心扉的嘶喊、盜獵者貪婪兇殘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現(xiàn)在想來向凝秋還是會后怕。
她在那一刻,真切的想過,自己今夜是否真的就會命喪于此。
然而,與這極致的恐懼交織的,還有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厲生堅實的懷抱,猝不及防將她拉入懷中的安全感。
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悄然爬上向凝秋憔悴的臉頰。
心口處傳來的、失序的鼓點聲讓她微微蹙眉,帶著一絲連自己都困惑的悸動。
但這細(xì)微的悸動并未持續(xù)太久。
她忽然想起來——秦知安。
向凝秋猛地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秦知安是個大麻煩。
權(quán)勢滔天的秦家,確實能將她直接遣返回國。
疲憊與思慮如同沉重的枷鎖。
在紛亂如麻的念頭不斷地撕扯下,向凝秋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深邃而無夢的黑暗。
她坐上越野車時,才發(fā)覺車?yán)锒嗔藗€人。
沈懷川沉默地坐在后座,見她進(jìn)來,立刻挪了一個位置出來,暗含期待的眼眸猛地亮了不少。
向凝秋卻繞過他,徑直坐到了厲生身邊。
厲生抬手自然地接過她沉重的攝影包。
兩人之間的那份無言流轉(zhuǎn)默契仿佛是一道屏障,讓人無法融入。
待車子啟動,沈懷川滾動喉結(jié),主動開啟了話題。
“凝秋,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毕蚰锏貞?yīng),嘆息一聲道,“你還是回去吧。不是你說的嗎,那二十年都是假的?!?/p>
這句話,讓沈懷川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