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芳只覺得腦殼生疼,完全沒想到乖乖女也有這樣的一天,問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上個月,我在街上被人糾纏……”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但是如出一轍的管用,被糾纏的少女看上了救她的英雄,從一見傾心到?jīng)Q意以身相許。
“他本來就是捕頭,保護老百姓就是他分內(nèi)的職責,你在他眼里就是普通老百姓,你別想太多。”嫁又不能嫁,葉信芳只能打消她的念頭。
“不一樣的?!毙⊥米由倥樕下冻鲭y得的不贊同之色,所有為心上人說話的女孩子都是勇敢的,只一個勁的強調(diào),“我知道這是不一樣的?!?/p>
葉信芳當然知道是不一樣的,兩情相悅是很難的一件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拆散這一對,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狠心打消她的念頭,“就算我同意,娘也不會同意,他是軍戶,跟我們不一樣?!?/p>
“我不在乎這些?!比~瓏眼神堅定,看著葉信芳滿臉都寫滿了乞求,“我不喜歡李家人,那位李夫人看著我就像打量什么貨物一般。”
“沒有李家人,還有王家人,娘是不會同意胡威武的。你不在乎他軍戶,以后你的孩子呢,一出生就低人一等?”葉信芳看著妹妹眼中的希翼之色,咬了咬牙,狠心說道:“況且,他若真的心悅于你,為何不上門提親?”
葉瓏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白了下來,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的熄滅,喃喃的問道:“真的不可以嗎?”
“不行。”葉信芳斬釘截鐵,他只覺得自己如同一個面目可憎的惡人。
這幾天葉瓏都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坐在角落里獨自發(fā)呆,張氏只是看了兩眼,嘆了口氣,也沒有罵她,直到李家人上門拜訪。
葉瓏躲在房中,她那個狀態(tài),葉母也不敢讓她見外人。小門小戶的,也沒有那么多講究,由葉篤三的夫人作陪,所有人都在大廳里跟李家母子說話。
“這就是秀才公了,真的是一表人才。”李小哥的母親王氏看著葉信芳贊了又贊,“如此年輕俊秀的廩生老爺,一看就讓人就心生歡喜?!?/p>
“您過獎了,今年咱們縣今年出了個九歲的案首,那才是真的年少有才?!比~信芳也打量著這對母子,王氏看起來面容和藹,眼神偶爾流露出些許凌厲,說話間讓人如沐春風,接人待物都讓人心生愉悅,顯然對這門親事十分看重。
而那位李公子,葉信芳打量著,對方面容俊秀,但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點虛弱,只這一點,葉信芳心中就有些不愿了。
“聽說李公子也在讀書?”葉信芳笑著問道。
“可不是,不過比不得秀才公,還指望著日后能多跟你來往,好好學一學呢?!被卮鸬娜耸峭跏?,李公子勉強笑了笑,沒有開口。
葉信芳皺了皺眉,認真的看著李公子問道:“李公子如今書讀到哪里了?”
李公子還是不說話,被王氏私底下掐了兩下,方才不情不愿的開口說道:“《論語》?!?/p>
已經(jīng)二十歲了,四書還沒有讀完,葉信芳也不知道對方是頭腦愚鈍還是學業(yè)不勤了。
王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葉篤三夫人看著這兩人,神情也有些不悅了,張氏依舊是笑瞇瞇的,特別是在王氏說起家中產(chǎn)業(yè)的時候。
“是跟哪位夫子讀書?”葉信芳問道。
“秦夫子。”
對方依舊是這么言簡意賅,弄得葉信芳有些不喜,這說親的時候都這么不情愿了,還能指望他以后待葉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