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現(xiàn)代公務員考試面試出的那些題目,考生的作答必須提出解決辦法,并且要言之有物,策論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更多的是在考察學子們解決問題的能力。
最后一場,經(jīng)過千軍萬馬,三千人殺得只剩下一千百人,而最后成為童生的也就三百人。
青山縣本是小縣,送考的人數(shù)只有百人,大縣送考五百人,中等縣送考三百人,最后第二場的第一和第三都是來自青山縣,讓這個小地方在府城狠狠出了一回風頭。
考試座位是按照上一場的成績來的,所以這一次,葉信芳的位置十分靠前,他前面的考棚就是宋修之,他一個人單獨一排,而葉信芳與另外八人一排。
葉信芳想著,這案首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要是心理素質不好的,怕是給考官嚇得手都拿不住了。這熊孩子年紀輕輕,每次都是第一,顯然心理素質是極好的。
真是腦殘兒童神經(jīng)粗。
這次考試一共有三題,一道關于教化民風,一道關于水患,一道關于皇帝去年發(fā)布的那道“惠農令”。
策論表面上是獻策、闡述,但是封建科舉考試,有一個繞不開的內核,就是歌功頌德。如第一題,葉信芳從歷朝歷代的民風政策說起,分條評判優(yōu)劣,然后又將本朝的相關政策全部闡述一遍,重點是吹捧,重點中的重點是吹捧本朝皇帝的政策。向第三題的惠農令,那更是要往天上吹捧,措辭華麗,極盡夸張之能事。
葉信芳暗搓搓的想著,宋修之這個鐵頭娃會怎么寫,是一副實話實說,還是跟他一樣吹吹捧捧。
他先是列提綱,然后再慢慢的開始在草稿紙上書寫,寫完第二篇的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照例是清水加饅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變少了,葉信芳感覺這饅頭好像大了一點。
解決完生理需求后,葉信芳小心翼翼的將筆墨紙硯收攏在一邊,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個時辰。
待休息足夠后,方才開始答第三題。
等到全部題目做完,天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了。
考場內也開始發(fā)放棉被和晚飯了,晚飯是一碗清湯和一大塊面餅,清湯顏色清淺,里面幾乎見不到油花,據(jù)說這是一碗雞蛋湯,葉信芳只覺得別說蛋花了,連蛋殼也沒看到,喝起來還帶著一股刷鍋水的味道,面餅很硬,但味道尚可,葉信芳就著清湯一口一口的吞咽下去。
棉被挺臟,看著上面有不少污點,味道有些怪異。跟棉被一起發(fā)下來的,還有兩根蠟燭,這兩根蠟燭是定量的,一旦用完,就沒有了。
葉信芳不想在夜晚繼續(xù)謄抄,況且他得時間還算充足,吃過飯后,隨意的考棚內走動著消食,衙役們見他沒有鬧出什么響動,也不理會。再次解決完生理問題,葉信芳便蓋著棉被將自己卷成一個蠶蛹。
夜晚有風,透過前面敞開之處,呼呼的往里灌,葉信芳無論再冷也伸直雙腿,這是他多年的習慣,腿蜷縮起來是越縮越冷,而伸直雙腿才有可能慢慢變暖。
“我的卷子!”考場上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葉信芳嚇得一個哆嗦,隱隱約約聽見誰說了一句“著火了”。
接著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甚至還聽到了幾聲刀器摩擦的聲音。
“我的卷……”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般,那聲音戛然而止。
葉信芳又聽見似乎是拖動的聲音,他不敢多想,隨意一眼,看見前面宋修之的考棚,原本還透著微弱的燭火光,不過片刻,就暗了下去。
一夜無夢,晨起時,葉信芳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還好,他有些擔心劉俊彥,對方那種典型的書生身體,不知道能不能頂?shù)米 ?/p>
早飯還是面餅清水,葉信芳有些懷疑是昨晚上吃剩的,萬幸沒有變質。
他將答題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重點審查一些需要避諱的字詞,修修改改,縫縫補補,上午過半的時候,才檢查完畢。
確認沒有任何紕漏之后,葉信芳才開始謄寫。
葉信芳交卷的時候,考場了已經(jīng)沒有剩下幾個人了。
出了考場時,已經(jīng)將近傍晚,他一眼就看到路邊等候的劉俊彥,臉色依舊蒼白,但帶著和煦的笑意,葉信芳見他精神頭還不錯,也放下心來。
“永興巷那邊有一家小餛飩,那天聽鄭風說過味道極好,好吃的能讓人將舌頭都吞下去。他吹得這么兇,不去見識一般可惜了。你覺得呢?”葉信芳詢問劉俊彥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