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早有一天會感謝我的!”那公子哥說完,便揚長而去。
大牛眼睜睜的看著少女被他們帶走,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葉信芳再一次感受到古代的可怕,人命如同草芥,他想要開口勸說一二,卻被宋修之狠狠的拽住,只見小孩子一臉肅穆,輕輕的朝他搖了搖頭,低聲道:“那些下人衣服上繡著奇怪的花紋,那是沈氏的族徽,惹不得?!?/p>
沈家,是本省的第一家族,在朝為官者數(shù)位,京中的定北侯就是沈家的嫡支,上上一任的定北侯曾追隨□□皇帝打天下,掙下了定北侯這世襲罔替的爵位,而如今的定北侯府雖然式微,只剩下一個空頭爵位,并無任何實權(quán),但侯府在宮中仍有一位生了皇子的貴妃。在琉省,沈家依舊是聲勢浩大,便是新任的巡撫也不敢招惹。
葉信芳聞言不敢輕舉妄動,害怕招惹了土皇帝一般的沈家。二人見沈家人走了,方才跑到大牛身邊,將哭得撕心裂肺的漢子扶了起來,“兄弟,那姑娘一心想要魚躍龍門,與你不是一路人,今后無論如何,都是她自己求出來的結(jié)果,不要再想她了,你把錢財收好,回去讓你母親給你說一門好親?!?/p>
大牛一邊哭一邊打嗝,滿臉都是不解,“我知道……可我還是舍不得,她從前不是這樣的,明明是非常善良的姑娘,小時候還說過要嫁給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葉信芳安慰道:“人是會變的,你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忘了她吧?!?/p>
從早上出門,然后輾轉(zhuǎn)各地,給那一家三口買了不少日常用品,葉信芳只覺得錢包空得很快,古代對逃奴的處罰非常嚴(yán)重,故而葉信芳將三人放在新房那里,也不怕他們逃跑。
到回到時,此時已經(jīng)接近晚上了,因今日事,休沐日,故而府學(xué)里留下來的書生不多,
葉興芳又給了那一家三口一些銀錢做生活之用,因府學(xué)封閉,下一次出門還在六天后,如此這三人,算是在新購置的房屋里安頓下來。這一家人姓李,葉信芳就稱呼為李叔李嬸,而那打算成為書童的小子,小名叫長生,葉信芳覺得挺吉利,就依舊這么稱呼著,
“你打算什么時候?qū)⒒劢憬憬舆^來呀?”宋修之問道。
葉信芳想了想,答道:“我準(zhǔn)備下個休沐日,回家與他們商量一下,你回家嗎?”
宋修之不假思索的道:“我不回去,下個休沐日,能讓劉俊彥睡你的床嗎?”
“膽子怎么這么小?!比~信芳嗤笑道,又有些奇怪,“你很久沒回家了,難道不想你娘嗎?”
“想?!彼涡拗裆行╇y過,“我爹讓人傳信,我娘有了身孕,讓我年關(guān)的時候再回去?!?/p>
葉信芳只覺得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他說不讓你回,你就真不回?為人母的,懷孕的時候總是喜歡多思多想,你娘那么疼你,看不見你得多難過?”
“我也想她,但更怕會傷到她。”宋修之語氣平淡的說道。
“命格之事,十分虛幻,也沒有那么準(zhǔn)確,你看我們一起住了這么久,我還不是好好的?”葉信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宋修之聞言,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也許有些人天生就相沖,像我爹和大哥,這些年來小病小災(zāi)不斷,而我娘卻沒有什么事,也許葉哥是跟我娘一樣,不怕我克?!?/p>
“既然你娘都不怕,你還在瞎想什么?你爹爹和大哥,跟你不是一路人,不要想太多。”葉信芳對宋修之的父兄十分不滿,想著宋修之要是是他的兒子,他肯定不會這樣。
宋修之想了想,“可我不知道會不會克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p>
葉信芳這才無話可說,若是真的相克,那么小的孩子,怕是會直接克沒了吧。
“我娘這些年,一直不開心,我離開之后,她跟我爹的關(guān)系也能緩和,想必也會開心許多。”宋修之小小的年紀(jì),想得卻很多。
“她不開心,是因為你爹納妾,寵庶滅嫡?!比~信芳有些心疼,小小年紀(jì)就夾雜在父母復(fù)雜的關(guān)系中。
宋修之嘆了口氣,只覺得家中的事就是一團(tuán)亂麻,“也許是這樣吧,葉哥,我不想再說這些?!?/p>
葉信芳也不希望他一直難過,話鋒一轉(zhuǎn),“今日那宅子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這般清楚,說起來頭頭是道,什么顧宅,什么鄭先生教的私塾,什么惡意傷人的事,就好像是你親身經(jīng)歷一般……”
葉信芳頓時轉(zhuǎn)過神來,親身經(jīng)歷?看著個頭矮小的宋修之,想起老管家說過的事,頓時心疼了起來,承諾道:“修之,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