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你是不是傻?”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氣若游絲的宋修之。
宋修之還是很虛弱。一直喝了吐,吐了喝,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頓了一會,看著自家的蠢貨表哥,費力的開口:“他們家那個樣子,像是能買得起砒霜嗎?”
說完眼睛還盯著葉信芳上下打量。
葉信芳:???
他自己低頭看了一眼,覺得整個人干凈清爽,衣服是過年新作的,鞋子也是楊慧在家一針一線納出來的千層底,這么體面的一身,哪里寒酸了?
“修之,平兒,不得無禮!”宋夫人皺眉呵斥。
宋修之一秒變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毒舌的時候長相可愛的他,看著就跟小天使一樣,可憐兮兮的道:“娘,我錯了。”
“你錯在哪了?”宋夫人虎著臉。
“不知道,我一向?qū)嵲拰嵳f,但是惹你不高興,就是我錯了。”宋修之理所當然的說道。
宋夫人失笑,宋老爺無奈的扶額,開口道:“你就是這樣管著他,他才在外面口無遮攔……”
“管好你自己吧。”宋夫人橫眉冷對,“自家后院不清凈,還牽連外人,就你這樣子,還想考進士做官?”
宋夫人轉(zhuǎn)而看向老大夫,“麻煩老先生替我檢查一下我兒的書袋和衣物?!?/p>
老大夫點了點頭,最終在書袋里面的小茶葉罐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疑的粉末。
藥童提了一個籠子進來,里面是一只老鼠,將粉末混在水里,老鼠喝過,片刻就死了。
宋老爺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劑量小的□□,發(fā)作起來是要時間的,主要癥狀腹痛嘔吐,與吃壞腸胃很相似,若不是聞見你的嘴巴里有一股子蒜臭,大夫都不一定能診斷出來。小娃娃,你什么時候喝茶的?”老爺子開口問道。
宋修之搖了搖頭,“我從不在讀書時間喝茶,放學(xué)后,因為天氣冷,泡了一杯熱茶,喝了兩口,我表兄就催著走?!?/p>
老爺子皺眉,道:“那樣時間不夠,至少要半刻鐘才會發(fā)作,奇怪?!?/p>
宋修之疑惑的問道:“兩位老人家,為什么不懷疑是我吃了大蒜,才有蒜的味道呢?”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反問:“早晨吃的大蒜,你得吃多少,味大的中午還能聞到?”
“你是因什么感到惡心的?”老大夫在一旁溫聲問道。
宋修之回憶片刻,然后指著葉信芳,“我看見他娘的手上,全是灰,指甲縫里發(fā)黑……”
老爺子失笑,“你這潔癖還救了你一命,若不是送來得及時,只怕是兇多吉少。”
“我娘要燒炭,指甲縫里當然有炭灰?!比~信芳解釋完,又想到路上捕快跟他描述的,不高興的問道:“你憑什么口口聲聲說我娘要害你?”
“我這么優(yōu)秀,小小年紀拿了第一,你娘作為一個沒考過的學(xué)子母親,擺攤?cè)欤^察到我的活動規(guī)律,趁機下手,今天這么好的機會,她肯定要弄點東西害我,你們家的肉片一定是變質(zhì)的!”宋修之理所當然的說道,臉上絲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臉這么大,上面要烙餅嗎?重度被害妄想癥?葉信芳被他的神邏輯弄得頭皮發(fā)麻,這個人有問題,小小年紀腦回路就十分智障。
“喂,小孩,我考過了?!比~信芳糾正。
宋修之聳了聳肩,“誰沒考過一樣,那你也不是案首,頂多是個孫山,每次考試通過的人那么多,也許你娘想著吃壞我,你府試就能少一個對手呢?!?/p>
你說的真是好有道理啊,葉信芳很佩服他這種迷之自信,一個縣試案首,瞧給他能的,怎么不上天?
純粹的淡鹽水,宋修之喝了吐,整整三盆,最后吐出來的水是透明色的時候,老大夫終于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