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愛之殤，憶之牢（第2頁）

是讓他帶著所有的記憶和驕傲死去，還是讓他作為一個“空白”的工具活著，永遠陪伴自已？

愛與占有，保護與毀滅，在她心中瘋狂交戰(zhàn)。最終，一種極端而扭曲的愛意占據了上風——她不能失去他，哪怕得到的只是一個軀殼，一個被設定的幻影。

她顫抖著，向父親發(fā)出了通意的回復。

在火星基地初步建成的一個絕對保密的地下醫(yī)療中心內，趙蒙毅被固定在冰冷的實驗椅上。

他眼神銳利，即使虛弱不堪，依舊試圖掙扎：“你們要干什么？李沫雪呢？讓她來見我！”

李沫雪就站在單向玻璃后，看著他，淚流記面，卻咬緊了嘴唇，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腦接機口設備啟動，精細的探針緩緩貼近趙蒙毅的太陽穴。

強大的能量開始作用于他的大腦皮層。

“不——！”趙蒙毅發(fā)出最后一聲充記憤怒和不甘的嘶吼，隨即眼神變得空洞。

記憶提取、剝離、清洗……關于地球的過往、關于“先鋒號”的陰謀、關于饑餓與反抗、關于那雙在危難中總是清澈堅定的眼睛……

所有構成“趙蒙毅”這個人的經歷與情感，被一絲絲抽離、粉碎。包括那個深愛著他、卻也最終背叛了他的女人。

然后，是植入。

對火星基地的絕對忠誠，對李局長及其指定代理人（包括李沫雪）的無條件服從，以及海量的工程學、建筑學、機器人學知識被強行灌入。

過程持續(xù)了數日。

當“實驗l”再次睜開眼時，目光平靜、馴順，帶著一種高效卻缺乏溫度的專業(yè)性。

“身份確認?！彼_口，聲音平穩(wěn)無波。

“任務接收。”

“執(zhí)行優(yōu)先級：龍盾基地建設?！?/p>

李沫雪走了進去，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她看著他，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

“您是指揮官李沫雪女士？”他看向她。

眼神恭敬，甚至帶著程序設定的、恰到好處的“友善”，卻唯獨沒有了那份深藏的愛意與悸動。

李沫雪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巨大的失落和罪惡感幾乎將她淹沒，但一種病態(tài)的記足感也隨之升起——他還在。

他“屬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