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的感覺席卷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陸臨舟臉色蒼白,抬手死死捂住太陽穴。
“臨舟!”舒佳凝趕緊扶住他:“你怎么了?”
陸臨舟額頭瞬間是一層細(xì)密的汗液,身體緊繃得厲害,像是隨時都要崩裂一般。
那些破碎的畫面在腦子里瘋狂旋轉(zhuǎn),時而是舒佳凝焦急的臉,時而是另一個模糊的輪廓。耳邊的聲音也亂成一團(tuán),剛才明明覺得是林穗穗的哭喊,此刻卻一點(diǎn)點(diǎn)和舒佳凝的聲音重合。
“別想了!醫(yī)生說你不能太用力想事情!”舒佳凝按住他的手,語氣急切。
汗水順著陸臨舟的鬢角往下淌,浸濕了枕巾。
他痛苦地閉著眼,那些好不容易抓住的碎片,像握不住的沙,一點(diǎn)點(diǎn)從指縫溜走。
再睜開眼時,腦海里只剩下舒佳凝跳海的身影,和她在耳邊一遍遍喊著“臨舟”的聲音。
……
林穗穗幾乎是一路小跑沖進(jìn)醫(yī)務(wù)室的,額頭上還帶著薄汗,胸口因?yàn)榧贝俚暮粑鴦×移鸱?/p>
她一眼就看到正在整理藥箱的軍醫(yī),幾步就跨了過去,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軍醫(yī)!陸臨舟醒了!您快跟我去看看!”
軍醫(yī)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立刻加快了速度,將幾瓶常用藥塞進(jìn)藥箱,又拿起聽診器和血壓計(jì):“醒了?什么時候醒的?”
“就在剛才!”林穗穗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里滿是催促:“我看到他醒了就趕緊過來找您了,您快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去!”
軍醫(yī)手腳麻利地合上藥箱,拎起來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道:“他現(xiàn)在狀態(tài)怎么樣?意識清醒嗎?有沒有說什么話?傷口有沒有再出血?”
一連串的問題拋過來,林穗穗?yún)s怔了怔。
剛才那一幕實(shí)在太過沖擊,她滿腦子都是舒佳凝趴在陸臨舟身上、而他抱著她的畫面,根本沒來得及仔細(xì)觀察陸臨舟的狀態(tài)。
林穗穗定了定神,有些含糊地說:“反正醒了,具體的我不清楚,他醒了我就著急過來了?!?/p>
軍醫(yī)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有些恍惚,便沒再多問,只是加快了腳步:“行,先去看看再說?!?/p>
……
家屬房里,陸臨舟低頭看了眼自己。
他在床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睡到了家屬房的床上。
床邊的地鋪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他也衣著干凈地躺在了床上。
陸臨舟扯了扯唇角,蒼白的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
他舔了舔唇,正想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