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社員都愣住了。
這小丫頭的爹娘不是去年冬天就……
“走,先去看看!”
趙鐵柱當(dāng)機(jī)立斷,邁開大步就朝后山?jīng)_去。
當(dāng)他們深一腳淺一腳趕到兜兜說的位置時,也被雪里那個幾乎要被埋住的身影驚住了。
“真有個人!”
“快,先抬出來。”
三個人合力,費了吃奶的勁才把男人從雪里刨出來。
男人渾身冰冷僵硬,臉色清白,嘴唇紫黑,怕是再晚一會兒,這微弱的氣息也要斷了。
趙鐵柱眼尖,男人身上的衣服雖然磨損嚴(yán)重,但腰間還是隱約露出一點深綠色的布料邊緣。
看這裝扮,應(yīng)該是個干部。
趙鐵柱心頭一震:“快,先把人抬下山!”
大隊部還算寬敞的土坯房里,點著嗆人的煤油燈。
男人被安置在一張鋪著干草和破褥子的木板床上。
赤腳醫(yī)生被匆匆叫了過來,先是翻了翻男人的眼皮,又摸了摸脈搏,眉頭幾乎要皺成疙瘩。
“凍狠了,命懸一線的。”他一臉愁容:“得趕緊想法子緩過來,用雪搓身子慢慢回溫,還得灌口熱乎的吊著氣,最好是能帶點兒那紅糖姜水的……”
他話音一落,滿屋子擠著的社員瞬間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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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給我當(dāng)?shù)?/p>
剛才還因為發(fā)現(xiàn)是軍人的那點震動,立刻被現(xiàn)實籠罩的愁云遍布。
“一條人命呢,不能不管吧?”
“但是這紅糖金貴呀,誰家有?”
“是啊,而且這人凍成這樣一時半會兒肯定好不了,醒了咋辦?住哪兒?吃啥?”
“隊里口糧都是有數(shù)的,自家娃都勒緊褲腰帶,這還是個男人,這口糧往哪兒勻吶?”
“但是這要是不救咱心里也過意不去……”
“萬一是個壞人呢?要不咋好好的出現(xiàn)在后山?”
這句話嚇得周圍幾個人瞬間起了提防心。
大隊長蹲在墻角抽著旱煙袋,一張臉皺的像曬干的核桃。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怕是個軍人,救軍人這是天經(jīng)地義。
但如今這日子艱苦,再加上男人的身份不確定,他那個“救”字在舌尖滾了好幾圈,硬是吐不出來。
何兜兜豎著小耳朵,把這些人的議論都聽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