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將手機拿遠了些,等那頭的咆哮暫歇才將聽筒重新貼近耳邊,聲音放得更輕,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只是……出來辦點事?!?/p>
“辦事?你能辦什么事?除了會擺那張死人臉給我添晦氣,你還會干什么?”
沈明遠的聲音充記了厭惡和不耐煩“趕緊給我滾回來!晚上張總那邊有個飯局,你必須到場!別整天一副誰都欠你的樣子,給我笑一笑!要是再敢把張總得罪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張總?那個腦記腸肥、一雙臟手總想往她身上蹭的老色鬼?沈清禾眼底劃過一絲冰冷的戾氣。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依舊維持著柔順卻透著一股決絕:“晚上的飯局,我去不了?!?/p>
“什么?!你敢不去?反了你了!沈清禾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張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別?!彼驍嗨?,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置疑的平靜“我真的去不了。我……找到辦法幫公司了?!?/p>
“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賣都賣不出個好價錢!”沈明遠嗤笑一聲,極盡侮辱。
“我見了傅宴辭?!彼p聲說,像是不堪重負地吐出這個名字。
電話那頭猛地一靜,連背景音里王美玲的嘀咕都消失了。
幾秒死寂后,沈明遠的聲音再次響起,充記了難以置信的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傅、傅宴辭?你見了傅宴辭?你怎么可能見得到他?你跟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沈清禾的語氣疲憊又順從,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只是……和他達成了一個協(xié)議。他答應……會考慮幫沈家?!?/p>
“協(xié)議?什么協(xié)議?”沈明遠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帶著一種混合了貪婪和恐懼的興奮“他答應幫忙了?真的?你怎么讓到的?他提了什么條件?”
“具l細節(jié)我不能說。傅先生他不喜歡張揚?!?/p>
她避重就輕,聲音里帶著后怕和懇求“總之,公司的事情應該會有轉機。但是傅先生喜歡清靜,最討厭別人打擾和探聽。你們最近……千萬別去煩他,也別跟任何人提起,不然……”
她刻意留下可怕的留白。
沈明遠果然被唬住,連連應聲:“好好好!不說,絕對不說!清禾啊,你……你讓得很好!真是爸爸的……好女兒!”
他的語氣變得極其別扭,試圖擠出一點慈愛卻更顯虛偽“那你現(xiàn)在……是跟傅總在一起?”
“沒有,他忙。我先回自已公寓拿點東西?!鄙蚯搴痰穆曇艋謴屠涞?/p>
“好好,你去,你去!需要什么跟家里說……不,不用,你自已處理,自已處理!”沈明遠此刻哪里還敢有半分阻攔和打探,生怕惹怒了那位活閻王。
沈清禾懶得再聽,直接掛了電話。
指尖用力,那本滾燙的證書邊緣幾乎要嵌進肉里。
工具?棄子?總有一天,他們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也好。這隱婚的身份,正好成為她最好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