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規(guī)則（第5頁）

我猛地抬頭看向衣柜，剛才老人消失的地方。衣柜門又開始慢慢打開，里面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一面鏡子的輪廓。

臺燈的紅光越來越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想起剛才在客廳看到的舊報紙，就在沙發(fā)底下?？涩F(xiàn)在，我根本打不開臥室的門——外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堵著。

衣柜里的鏡子開始發(fā)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里面慢慢清晰，正是鏡中那個笑著的“我”。它伸出手，慢慢穿過鏡面，指尖觸碰到地板的瞬間，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我抓起臺燈，朝著衣柜砸過去。臺燈撞到衣柜門上，碎了。黑暗瞬間吞噬了臥室。

“找到你了。”鏡中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和我的聲音一模一樣。

我摸索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朝著衣柜的方向刺過去。碎片刺入了什么東西，發(fā)出一聲尖叫。我聽到鏡子破碎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劇烈的震動，衣柜開始搖晃，里面?zhèn)鱽砗芏嗳说膽K叫聲。

外面的撞擊聲停了。

我摸著黑找到日記，翻開最后一頁，上面寫著：

18

所有規(guī)則都是假的，睡吧，睡了就不會痛苦了。

我笑了笑，把日記扔到地上，用腳踩爛。我想起剛進宅子時看到的第一條規(guī)則：“永遠不要放棄尋找出口?！?/p>

窗外傳來雞叫聲，天快亮了。

我推開臥室門，外面空蕩蕩的，小男孩、女人、老人，全都消失了?？蛷d的地板上，那面被布蓋住的鏡子露出一角，里面映著朝陽的光。

我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門開了，外面是清晨的街道，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走出宅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座老舊的宅子在陽光下顯得很平靜，像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事。

但我知道，今晚午夜，鐘聲敲響時，我還會回來。因為日記的最后一頁，在我踩爛之前，我看到了一行小字：

“離開的人，都會成為新的規(guī)則?！?/p>

我的口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鹽罐，和一顆紅色的彈珠。午夜兇宅：規(guī)則之外的裂痕

冰箱里的藍光像塊凍僵的傷疤，我盯著那瓶標(biāo)簽脫落的牛奶，指腹反復(fù)摩挲著玻璃瓶冰涼的弧度。規(guī)則7說“凌晨三點后禁止飲用冰箱內(nèi)的液l”，可現(xiàn)在電子鐘的數(shù)字正卡在2:59，秒針跳動的聲音在死寂里被無限放大，像有人在耳邊磨指甲。

身后的木地板突然發(fā)出“吱呀”一聲，不是我踩出來的。

我猛地轉(zhuǎn)身，客廳沙發(fā)上的抱枕還維持著我睡前擺好的三角形——規(guī)則3要求“所有紡織品必須呈對稱擺放”，但此刻最右邊的抱枕歪了半寸，邊緣的流蘇垂在地板上，像根吊死鬼的舌頭。

“是風(fēng)嗎？”我對著空氣發(fā)問，聲音在空曠里撞出回聲。窗戶明明鎖得死死的，雙層玻璃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色，連月亮都躲進了云層。

電子鐘跳成3:00的瞬間，冰箱突然發(fā)出“咔噠”輕響，像是內(nèi)部的制冷管爆了個氣泡。我后頸的汗毛全豎了起來，規(guī)則12的字跡突然在腦海里發(fā)燙：“當(dāng)你懷疑規(guī)則被打破時，立刻躲進衣柜，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睜眼?！?/p>

可衣柜在二樓走廊盡頭，要經(jīng)過那扇永遠掛著紅布的房門——規(guī)則5嚴(yán)禁“在午夜后直視紅布超過三秒”。

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很輕，像光著腳的小孩在踩臺階。我盯著抱枕旁突然出現(xiàn)的一小灘水漬，那液l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延，所過之處的木地板顏色變深，散發(fā)出潮濕的霉味。

“必須把抱枕擺好?！蔽乙е缽澭?，手指剛碰到流蘇，水漬里突然映出個模糊的影子——沒有臉，只有一團團扭曲的黑發(fā)，正順著水漬往我腳邊爬。

3:01了。

我連滾帶爬地沖向樓梯，手里還攥著那個歪掉的抱枕。二樓走廊的壁燈開始忽明忽暗，紅布房門的縫隙里滲出粘稠的紅光，像有血正從門縫往外涌。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次能清晰地聽到布料摩擦的沙沙聲，像是有人穿著濕透的衣服在追趕。

衣柜在走廊盡頭，深棕色的木門上有道月牙形的劃痕——規(guī)則9注明“衣柜門的劃痕必須朝上”，可現(xiàn)在那道痕正以詭異的角度蠕動，慢慢彎成個笑臉的形狀。

“砰！”紅布房門突然震動了一下，像是有東西在里面撞。我拽開衣柜門鉆進去，后背抵住掛記的大衣，布料上全是鐵銹味。關(guān)門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見紅布從門縫里擠出來一縷，像條猩紅的蛇，正纏上樓梯扶手。

衣柜里一片漆黑，我死死閉著眼，指甲掐進掌心。規(guī)則12說不能睜眼，可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帶著股腐爛的甜腥味。有東西擦過我的腳踝，冰涼滑膩，像條沒骨頭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