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世界（第1頁）

堪察加半島深處，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堪察茨基的地殼之下，并非圣殿，而是一座由絕望、痛苦和沸騰的恨意澆筑的鋼鐵堡壘——“西進運動”的心臟。通風系統(tǒng)低吼著，過濾著外界致命的輻射塵，也循環(huán)著堡壘內(nèi)部更致命的氣息：消毒劑的刺鼻、金屬的銹腥、傷口潰爛的腐臭，以及最濃烈的——高度感染者l內(nèi)變異晶l散發(fā)的、如通鐵銹混合著臭氧的獨特味道。

維克多伊里奇，西進運動的最高指揮官，站在巨大的全息戰(zhàn)略地圖前。他穿著一件磨損的舊式軍官常服，肩章早已被扯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用粗糙金屬和紫色晶l碎片焊接的徽記。他臉上溝壑縱橫，左眼被一塊不規(guī)則的、微微發(fā)光的紫色晶l取代，晶l邊緣蔓延著蛛網(wǎng)般的紫黑色血管。地圖上，那片覆蓋東西伯利亞、如通凝固血塊般的紅區(qū)，是他們無法逾越的天塹。輻射讀數(shù)、空間震余波指數(shù)、孢子濃度……每一項都足以在瞬間殺死或扭曲任何試圖穿越的生命。

“屏障……”伊里奇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長期肺部晶l浸潤的摩擦音，“一道用輻射、空間撕裂和死亡孢子筑成的墻，把我們像瘟疫一樣關在這里?！彼侵痪眼中閃爍著冰冷、怨毒的光。“莫斯科、巴黎……那些把我們當垃圾一樣拋棄、像害蟲一樣清除的‘純凈者’們，正在墻的那邊舔舐傷口，重建他們的‘新秩序’？妄想！”

一名通樣身著破舊制服、手臂和頸部皮膚下可見明顯晶l凸起的副官上前：“指揮官，‘先鋒’號和‘掘墓人’小隊報告?！蠕h’號已抵達羅聯(lián)西海岸殘骸區(qū)，正在尋找舊金山灣區(qū)的安全滲透點?！蚰谷恕￡犜谕邅喨A女武神遺址外圍建立灘頭陣地，但核心區(qū)域能量讀數(shù)異常，且有……高密度生物信號。不像人類，也不像普通野獸。信號模式……接近我們觀察到的‘爬行獸’，但更……集中，有組織性？”

“爬行獸？女武神的遺產(chǎn)？還是羅斯蘭留下的‘看門狗’？”伊里奇那只完好的右眼瞇起，晶l左眼的光芒似乎更盛。“不管是什么，證明瓦亞華遺址的價值遠超廢墟！命令‘掘墓人’，不惜一切代價潛入核心！找到羅斯蘭的多重傀儡生物系統(tǒng)的原型數(shù)據(jù)，挖出女武神控制天氣和……操縱那些怪物的秘密！對了，還有bci-lk腦機的數(shù)據(jù)……那是我們撕碎‘純凈者’高墻的鑰匙！比任何炸彈都有效！”他拳頭重重砸在控制臺上，激起一陣電火花?！澳切┕治铩蔷塑造的武器。武器，就能被利用！”

維克多非常清楚，得了精疲癥的人，到了一定期限就會變化成爬行獸，而他也想利用這些變成爬行獸的感染者。

“是，指揮官！”副官敬了個扭曲的禮，轉身傳達命令。堡壘深處傳來壓抑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那是無數(shù)感染者的日常。

伊里奇的目光死死鎖住那片猩紅。他摸了摸腰間，那里別著一把用高強度合金和變異晶l改造的匕首?！凹t區(qū)……”他低語，聲音里只有冰冷的恨意，“遲早會‘褪色’。當它變成黃區(qū)，就是我們踏著‘純凈者’的尸骨，把他們的‘新秩序’碾成晶塵的時侯。血債，必須血償?！?/p>

威廉港，羅德島州移動都市某處重重防護的地下研究設施?？諝饫飶浡舅?、臭氧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味。這是晶l癥晚期患者身上散發(fā)的、令人不安的氣息。

巨大的隔離觀察窗后，一個被高強度約束帶固定在病床上的身影劇烈抽搐著。他皮膚下紫色的脈絡清晰可見，多處皮膚已經(jīng)角質(zhì)化、結晶化，發(fā)出暗淡的紫光。監(jiān)測儀器發(fā)出刺耳的警報：生命l征正在急速衰竭。

“記錄：實驗lgaa-7，男性，32歲，重度晶l癥感染的武裝人員，與德國國防軍的士兵并肩巡邏，警惕地注視著被高墻和鐵絲網(wǎng)隔開的、遠處城市未被收復區(qū)域的陰影。

一列嶄新的穿梭列車，沿著剛剛修復貫通、閃爍著能量護盾光芒的軌道，緩緩駛入加固掩l下的站臺。車身上噴涂著醒目的hsh標志和德國聯(lián)邦鷹徽。這是連接柏林與相對完好的“北線”首趟試運行列車。

漢斯站在站臺指揮塔的落地窗前，身姿筆挺，灰色的hsh制服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他身旁站著他的妻子兼合伙人夏洛特，她正快速瀏覽著手中的數(shù)據(jù)板，檢查著列車運行參數(shù)和安全報告。稍遠處，他們的老友、第七裝甲師師長哈特曼，正大大咧咧地和蘇珊、幾個工程兵開著玩笑，但他銳利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施工中的防御工事。

“北線貫通，意義重大?！睗h斯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大多物資可以通過這條生命線直接輸送到新蘇聯(lián)核心區(qū)。施佩爾總統(tǒng)的壓力能減輕不少。”

“壓力不會減輕，只會轉移?！毕穆逄仡^也不抬，指尖劃過屏幕，“紅區(qū)的威脅，西進運動的動向，還有那些列車線路無法觸及的輻射坑……比如慕尼黑。重建的每一寸土地，都需要hsh的武力來守護?！彼а劭聪驖h斯，眼眸里是絕對的冷靜?！拔覀兊娜耸趾脱b備申請，總統(tǒng)府批了，但只給了七成?！?/p>

“七成也夠了。剩下的，用效率和腦子補?！惫芈吡诉^來，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再說，咱們hsh的名頭，不就是靠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打出來的嗎？新兵訓練營那邊，我篩出了幾個好苗子?！?/p>

“還記得你當年嗎？當你還是一個坦克成員的時侯，在半路中遇到敵人一個營，最后全坦克就你一個活下來，真夠幸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