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此事?!标惒恢x突然高聲,既而小聲快速地重復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我只是……吾輩行俠仗義,十年磨一劍,劍鳴不平事?!?/p>
余何意春風和煦,依然笑道:“不要緊,少年慕艾,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喜歡她,我把她要來給你做侍婢,好么?”
陳不謝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這么想,千萬不要,江大哥,鐘姑娘豈能為人侍婢?!?/p>
余何意冷冷地說:“她本來也只是一介侍婢,給誰做又有甚么區(qū)別,不是服侍你,也會服侍他人,難道妙音園還會容她無所事事,終日閑混?!?/p>
“江大哥,請別羞辱鐘姑娘?!标惒恢x按住了劍柄,“她是妙音園的醫(yī)女,并不是廝混度日的閑人?!?/p>
“你要跟我動手?”余何意微睞雙眼。
陳不謝順著他的眼神低頭一看,正看到自己按住劍柄的右手,唰地松開,搖搖頭,道:“不,我絕無此意,江大哥,我只是……”
“我明白,你不必多說。”余何意又復微笑道:“你累了一夜,好好休息,明日還得仰仗你帶我們?nèi)ヒ娞匍L老。”
說罷,余何意撤身便走。
他飄揚的袍袖甩開一片陰翳,把陳不謝滿懷愧疚的話都攏于衣后不聽,實在也無需聽。
陳不謝恍然如夢難覺,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鐘姑娘,鐘姑娘的確是個醫(yī)女,她自有一番抱負,當時屋內(nèi)兩人明心見性時,陳不謝也切實看到她為展懷壯志做出的犧牲,怎能輕言詆毀。
這一夜,注定難眠。
繡閣樓外,聞名江湖的妙音娘子看著眼前這個,身披寒芒的鐘光,以一種幾乎贊嘆而懷念的口吻,問她:“你費盡心機,不惜以美色引誘他人,無非是想報償多年撫育之恩。鐘光,你好像我的當年。”
鐘光俏臉含霜,一雙杏眼早也瞪得渾圓?!安槐囟嗾f,你早知惑心術(shù)對我無用,何必惺惺作態(tài),要殺就殺,我什么也不會說?!?/p>
江天青嘆道:“其實鐘素素的死活與我有甚干系,她活著也好,死了也好,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分別,真正要她死的,可是另有其人?!?/p>
鐘光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不必來挑撥是非,我們姐妹之間怎樣都好,總之和你無關(guān)。”
江天青笑道:“是嗎?不妨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
“少說廢話,要殺快殺,誰要和你打賭?!辩姽馍裆珓C然不懼,儼然抱著必死之心。方才在屋外她叫住妙音時,就已有了用性命拖延江天青的想法,只是為了讓那個無辜涉身其中的少年能夠安然無恙。雖然被人橫插一手,但鐘光的死志不改。
江天青道:“看來你是沒有信心接這個賭賽了,好,這樣也罷,等我殺了你,之后就送鐘素素下去陪你。你以為鐘素素真的被你們救走了嗎?區(qū)區(qū)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小計,怎能逃脫我的法眼?!?/p>
鐘光臉色一變,既而沉吟少許,她轉(zhuǎn)過話頭,“你要怎么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