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臉色漲紅,由紅轉青,由青轉紫,不住地吼說:“我沒有這種想法,我沒有這種想法!”
江天青見多識廣,看她這幅樣子,竟像是走火入魔之兆,心內不禁好笑道,就這小丫頭的微薄內力,竟然也能走火入魔。
她卻不知道的是,阿碧其實在武學上毫無天賦,若非是隨鐘素素修習素女功,兼之鐘素素時常傳功,她便連這些微薄內力也不會有。
而素女功在江湖上名聲也不小的,江天青也略知一二,這門功法流傳甚廣,并不囿于門戶之見,最早是先皇賓天之后,一位得以恩釋的宮女傳出來的。
修煉素女功也不多難,只有一樁,修習者須得保持處子之身,只因這門功法走脈與它功不同,經三角灸轉入子宮穴,走定喘穴到夾脊為一個小周天。
這等奇門經脈本就細弱難行,平日運功還要靜心安定,多加注意,何況阿碧先經擒獲鐘素素一事,又被江天青三言兩語所激,怨怒熾盛,體內的內力來勢洶洶,此刻她若當即打坐清心,或還有救,她偏又急火攻心,哪想得到這些關竅。
江天青猜到幾分緣由,轉過念頭,她心下卻是一喜,只道這丫頭心軟不濟事,武功又低,來日事發(fā)東窗,恐怕連累了我,如今要是瘋了,豈不正好?
阿碧只覺得渾身發(fā)脹,又疼又熱,那股稀薄的內勁在體內橫沖直撞,所到之處的經脈無不炸裂開來,使她周身痛苦無比,恨不得頃刻死去,就在她生出無線懊悔之際,只聽得‘?!囊宦暎幻妒哟蛟诹怂难?,那股內勁因此得以有了泄口,從她腰眼處呲呲溜走了。
阿碧大汗淋漓地靠住了欄桿,慢慢滑倚下去,臉色煞白,她大口大口地喘氣,稍緩過勁來,就強自壓著聲音,沉穩(wěn)地說:“稀奇,我要是死了,不正合你心意麼,為什么救我?”
江天青笑道:“這說得是哪門子話,你幫我除了鐘素素,是大功一件,我江天青怎么會是這種翻臉無情之人。”
她這樣說著,輕巧地走上前來,扶起了癱軟在地的阿碧,笑道:“好妹子,往后鐘素素的事柄,就交給你了,姐姐我內傷未愈,有什么事,還得多仰仗你。”
江天青邊說邊笑,那張俏麗無雙的臉,隱約顯出些鐘素素的樣子來,使得阿碧不免有些迷瞪,口中只是答應,更不覺有什么不妥。
翌日,東方既明,街市上人聲鼎沸,妙音園猶在夢端。
二樓走馬廊上,檀木云紋門外,只聽得‘篤篤’兩聲,門自開了,阿碧領著兩位余何意不曾見過的小侍女,正捧著粥點馃餅,各個都是眉飛色舞,滿面春風。
余何意一眼掃視過去,不以為意地道:“阿碧?來得正好,叫鐘素素來見我,我有話問她?!?/p>
卻只見阿碧一福身,先不忙答話,只顧吩咐丫鬟。
“去把粥點放下,煙云,小東房坐著茶呢,你去取來。”
“霧明,你去瞧瞧阿珠那里有什么需要幫手,不必在這里侍奉了?!?/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