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下榻走近門窗,不由得生出些古怪心思來。
‘這夜深人靜之時,不知是誰在奏曲?無論是誰,今夜再不出門?!?/p>
打定主意后,余何意攏衣回榻,待要睡下。
耳畔卻又傳來慶平生沙啞怪異之聲,與前幾日不太相似。
“小哥,快快出來,有事告訴你,我在前院假山石后?!?/p>
余何意當即翻身靸鞋,推門而出,他倒要好好問問,慶平生到底給他下了什么毒,若到緊要關頭,他也不是不敢與這老東西拼上一拼。
當然了,若能好聲好氣的說和自然最好,余何意實在不愿在這堂口惹出是非,引來陳曠質詢。
出了房門,余何意徑往后院走去,途經角門時,只聽里頭‘榼榼’作響。
孤月映竹影,簌簌風來,仿佛此地無人居住,乃是冷冷清清一間孤宅。
他站在門前猶豫半晌,左右探看無人,蹬地提氣,輕巧地躍上墻側一株老柿子樹。
往內一看,門內是別有天地,植有紅艷艷錦巢榴,綠拂拂繡墩草,一道石子鋪長橋,池中錦鯉亂撲。
“難道我多慮了?”
這自語一問,當然無人來答,他只好搖了搖頭,正要下樹,里頭忽傳來絮絮私語,聲音傳入耳中,竟是無比的熟悉。
余何意伸頸去看,才看到兩叢芭蕉之后,有一人背對而立,似在談話,另一人卻看不見身形。
‘仿佛是華山派的楚陽,他在與誰私會?
還是在這角門中,難道除魔大事,他知道什么內情?’
在此時,忽然破空聲起,前頭楚陽應聲俯倒,余何意神色一懔,暗道不妙,將待要逃,不料剛提勁躍去,便聽聞竹枝抽響,腳腕上驀地一緊。
驚詫之下,他拔出腰間軟劍,隨即一個鯉魚擺尾,借力去削那足上束縛。
余何意身量挺直,雙臂舒展,月下身形瀟灑,于空翻騰一周,短匕奮力劈去。
但這一劈,卻劈了個空,不知何故,那竹枝已無影無蹤。
余何意防備不及,登時失去憑借,在半空中直落而下。
但隨即,他提勁旋身,幾個騰挪周轉之間,卸力跌入角門院中,發(fā)出‘撲通’之聲,正單膝摔在楚陽尸首跟前。
余何意倏然抬頭,發(fā)現角門已開,有人聲喧鬧,共相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