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事竟叫一個名作余何意的人知道了,還讓他心生毒策,使了一招借刀殺人,兵不血刃的,就拿到了這本秘籍?!?/p>
“師父,我不知她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什么柳歲陳家,什么云龍折,我都概不知情啊?!?/p>
余何意話音才落,那女子冷笑了一聲,自懷中掏出了塊玄鐵小簽,上寫著清風觀之字樣,乃是出山弟子人手一塊的憑證,謹防同門師兄弟在江湖中自相殘殺之用。
這塊信簽背面,刻著一個善字,正是當年王善道長賜下,觀中止有六塊。
余何意一見得此,心中大驚,但他面不改色,只滿腦想著,究竟何人設計,竟叫這東窗事發(fā)。
當初首尾干凈,是他親自檢查過的,怎會有此疏漏,其中必有詭異。
余何意如此心想,連冤屈也喊得格外情真。
“師父,我真不知情,我的玄鐵信簽是如何丟失,又是如何到她手中,這其中一定有人作祟,徒兒是被陷害的?!?/p>
“混賬,到如此地步,竟還在狡辯,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師兄三日前早已去過長安,得知你果然是與白虎堂往來密切,你以為改名換姓,便可掩人耳目,做些下流行徑嗎?你真是枉為人子,跪下?!?/p>
‘事已至此,看來是無可轉圜了,既然……師父,那就休怪徒兒了?!?/p>
余何意閉目凝神,在師父伸手來拿時,倏忽間背身一刺,劍在他轉身之際已乍然出鞘,那陳姑娘也料不到,他竟有此膽魄,敢在師門放肆,敢向恩師拔劍。
四年江湖深淺,生死搏殺時,豈容顧念舊情。
倘或者他顧念一分,人頭滾落的,便是余何意死不旋踵。
“孽障,你要欺師滅祖麼!”
王道長面露哀色,其盛怒之情自不必說,他本也有心僥幸,以為真有陷害,要徒兒下跪認錯,只不過權宜之計,暫且安撫人心,事后詳加審問,也便罷了。
但如今余何意拔劍一式,師徒生死相殺,他心中豈能不痛。
正廳內劍來掌迎,拂塵卸力,殺得風聲鶴唳,塵土迸發(fā),師徒二人正在廝殺,她屢次欲欺身而上,卻終不能夠。
只見道長手中小小一柄拂塵,掃得既快又勁,只帶得余何意袍袖獵獵,肉身血線橫飛,傷重已極。
然而王道長畢竟不忍見愛徒身死當場,每每去勁又松,拂塵攻勢不全。
余何意打了幾招,周身血氣逆行,心知已然不敵,但遭擒于此,死便死了,若再教師父廢去武功,鎖于思過崖,真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茍活又有何樂?
于是招架間屢戰(zhàn)屢退,將走至廳外時,忽遇道童奉茶來此,余何意順勢一掌,將之揮退數(shù)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