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烈,中庭雖無人來,但聽著院墻外人聲窸窣,若是尋常人在此,不免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可惜在場的都不是常人,一個在岸上放風(fēng)坦然自若,一個在湖中潛游忽左忽右,余何意等了一陣兒,大約一炷香時辰,呂去歸縱身上岸,渾身濕淋淋地往下滴水。
眼觀呂去歸面色不佳,余何意問道:“出了什么麻煩?”
呂去歸一振袖袍,內(nèi)力蒸騰而起,剎那時渾身冒出煙氣,周身便不再往下滴水了,他一面往余何意方向走來,一面點點頭道:“湖底下乃是一整塊的玄鐵石門,湖水不干,開不了?!?/p>
他說罷這話,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未盡之意,燕碧紗被關(guān)押之處,一定另有密道通行,想在湖中做文章,非殺了莊破天不可施為。
畢竟要抽干湖泊內(nèi)剩余的水,莊破天等人又不是死的,怎會眼睜睜看著你大動土木。
既然通道不在湖底,現(xiàn)下便不是營救的良機(jī),余何意以袖擦去了面上臟污,又把這身借來的不合身的莊府家仆服飾脫下,包上石頭丟入湖中。
那湖面咕嘟咕嘟冒了幾個水泡,便看不見衣物了。
呂去歸收拾了衣冠,解了袖口,與余何意兩人并行,一面走,一面猜測通道所在位置。
“要是你設(shè)了一間密室,會把通道開在哪里?”呂去歸如此問道。
余何意沉吟一會兒,答道:“如果是我,我會把它設(shè)在自己最方便進(jìn)入,但別人都不方便進(jìn)入的地方。”
呂去歸點了點頭,猶豫道:“但燕碧紗既然留下印記在這兒,一定有她的道理?!?/p>
“也未必?!庇嗪我夂鋈徽咀∧_,若有所思。
“倘若通道在一個常人無法探看的位置,那么她想留下印記便一定得在別人看得見,又是密室的位置。莊府修葺暗室,應(yīng)該瞞不過她,那塊玄鐵暗門就是如此,可惜她料錯了這處通道乃是個天然的閉所。”
呂去歸赧然的一晃折扇,臉紅道:“或者,她高估了我的本事。以為我能直接領(lǐng)兵進(jìn)府,查抄莊家?!?/p>
“是,你為什么不直接領(lǐng)兵呢?”
呂去歸這句話引發(fā)了余何意早前就想問的一件事,他一度在想,為什么呂去歸要如此大費周章,扮成呂有才見莊破天,也想過或者呂去歸有別的安排,所以一直不問。
直到現(xiàn)下呂去歸自己說出來,他才順勢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