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去歸今日一身云州錦衣窄袖服飾,配著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華而不實,但樣貌乍看真是個少年江湖郎,與初見時那番富貴狂生模樣全然不同。
余何意注意到此,心里有些疑竇,但并未當即發(fā)問,莊破天此時已站起身來,走到幾人近前,笑呵呵的捋須說道:“看來,兩位是早有交情的故識了。那老夫,就不多介紹了!”
余何意一點頭,正要說話,呂去歸打斷道:“欸,這話說的不是,我與余弟認識,與這位仁兄卻未曾打過照面。在下呂有才,不知尊姓?”
瞧呂去歸拱手的方向,正是站在一旁的江際流,莊破天笑道:“是,是,呂少俠說得有理,是老夫的不是。這位姓江,表字際流,正是接了小女懸賞榜的一位好漢,如今下榻在府中?!?/p>
“噢!”呂去歸狀似驚訝,十分夸張道:“原來這位就是江湖人送外號來無影的江際流,江大俠。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余何意聽了他一報呂有才的名字,心里咯噔一聲,知道不對,這會兒一直不做聲。
江際流雖覺得被莊破天這番代為發(fā)言弄得心生不快,可這個呂有才說話著實中聽,這會兒笑瞇瞇地點點頭,說道:“好說,好說?!?/p>
“既是故人相見,又是新友初會,不如大家一并坐下用餐便飯如何?”莊破天見場面如此,順水推舟的邀請道。
呂去歸假意推拒著說:“這……怎么好意思。”
余何意在旁敲邊鼓道:“好久不見有才兄了,合該飲上三巡,有才兄——就不要推辭了。”
他一句一個有才兄叫的不停,直把呂去歸叫的眼角抽搐,江際流渾不知事,見余何意這樣大力相邀,當然也就出口相助,以壯威勢。
這可正中呂去歸下懷,他推辭了幾次,最后才點了點頭,好似勉強同意,莊破天便立刻責人去整治一席酒菜來,就擺在會客廳中。
片刻,酒菜已備,四人紛紛落座,呂去歸率先舉杯敬酒道:“承蒙莊老前輩厚愛,愿意信任我一介無名小輩,實在感激不盡,我先滿飲此杯?!?/p>
說罷,滿杯干盡,莊破天長笑了幾聲,也隨之一杯飲盡,說道:“來來來,酒菜微薄,家常便飯,諸位不要介意?!?/p>
四人共同用了一餐面上言笑晏晏,暗地里波濤洶涌的午膳。
飯畢,莊破天對著斯斯文文正在以絹擦嘴的呂去歸道:“呂少俠不知在何處落腳?”
呂去歸道:“就在城內(nèi)的臨水軒,可有什么不妥?”
莊破天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大笑道:“哈哈哈,并無不妥,并無不妥。只是,呂少俠愿意幫助老夫找到小女,不如就在府內(nèi)暫住,我莊府雖然簡陋,收拾幾間住人的屋子倒還有余裕?!?/p>
呂去歸左手擺了擺道:“老前輩客氣了,云州莊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他面露難色,莊破天作勢‘哦?’了一聲,詢問究竟,他才繼續(xù)說道:“只是臨水軒收了我月余的定錢,不住也是空著,總歸來去也近,我就不留下來打攪貴府了?!?/p>
江際流撇撇嘴,端起一盞新沏的普洱啜了兩口,對這二人的言談毫不關(guān)心。余何意也在一直擦拭自己的寶劍,并沒有搭茬,這場會話在未時初終于進入尾聲,呂去歸臨走前,對著余何意拱了三次手,余何意也笑著作揖道別。
隨后,莊破天送別了呂去歸出府,余何意和江際流二人聲稱昨夜疲累,先行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