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青正要再發(fā)一掌,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卻聽有人說道。
“江天青,留他一條性命?!?/p>
這聲音又厲又急,使嬌聲也難再嬌,正是倚靠在石壁之上的紅兒。
妙音看向紅兒,仿佛此時此刻才注意到她,稍顯驚訝,但絕對做作地問:“紅兒?你真要救他,他可是藤長老的人?!?/p>
江天青語帶調(diào)謔,且看了看紅兒周身上下,看她那只被穿腕而過的手,看她浸滿污血的發(fā)梢,看她凌亂不堪的衣裙。向來心比天高,自恃聰慧的紅兒,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大罪。
紅兒冷漠的由她打量,毫不在乎得說:“我不管他是誰的人,他救我一命,我留他一命,你今日不能殺他。
至于以后,我管不著,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也會答應(yīng)你一件事。來日封姐姐面前,自有我的用處,江天青,你不會不明白吧。”
江天青神色驟冷,不過到底收手,依舊抬目看向石壁,余何意注意到此,心中一動。
此時,風(fēng)來,日光與水珠共耀,草伏處花簌簌,掀起幽香陣陣,陳不謝軟倒在地,鮮血盈胸,悄無聲息,究竟不知死了也未,紅兒雖救返他一條性命,卻沒再去看他。
妙音的披帛隨風(fēng)招招擺擺,風(fēng)將之裹束窈窕,她說:“藤赫,你還不出來嗎?”
轟隆一聲。
在水流奔騰浪涌的一端,某塊再尋常不過的石壁上,叢生裂紋,既而迸裂,摔落,發(fā)出陣陣響動。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老者,拄著一條藤木拐杖,立于巖石之側(cè)。
在場的眾人都毫無異色,江天青笑道:“終于縮不住龜殼了么?!?/p>
藤長老緩緩地嘆了一口長氣,問道:“我不去找你,你又何苦著急自來尋死。”
江天青哈哈一笑,慨聲道:“今日誰生誰死,還是未知之?dāng)?shù),打這些嘴仗功夫,不如叫我看看,藤長老,在噬心蟲之下,你還有幾分威能?!?/p>
語聲未盡,人已騰地而起,那身月白廣袖自然飄飄如仙,而率先奔到的,是那一條如緞似錦的披帛,帶著騰騰殺氣,與無上鈞力,徑往藤長老面門打去。
藤長老見她來勢洶洶,亦毫無懼色,右手使藤杖去擋,妙音那披帛纏繞藤杖之上,勢要將藤杖卷繞開去,可藤長老手中紋絲不動,兩人就此較上了勁。
一者飛身于鷹愁澗半空之中,無處憑借,只靠披帛扯住藤杖,另一者蹬裂巖石穩(wěn)如泰山,右手拽著藤杖,一張老臉盡數(shù)展開了,面色殷紅。
妙音運轉(zhuǎn)內(nèi)功,是幽綠翠色,氣息外顯時白霧繚繞,如妖女降世,天魔臨凡。
藤赫發(fā)功顯威,是湛湛赤紅,將藤杖也燒的一片彤彤,仿佛火神祝融,又類似羅剎夜叉。
雙方借手中物事相接,內(nèi)功齊運,對壘相戰(zhàn),只看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還是西風(fēng)吹敗東風(fēng)。就在他兩個兇險之際,紅兒慢慢地挪到余何意身旁,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妙音園出了什么事?!?/p>
余何意微微詫異,問她:“你不怕妙音敵不過人,死在這里嗎?”
后話未盡的問是,她要是死了,你也須逃不過,還有心思問妙音園的事兒呢?
紅兒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諷笑,“她不會死的,她一定會贏?!?/p>
“哦?你這么相信她?妙音身上也中了毒,藤長老又是前輩,兩人勝負實在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