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歷風(fēng)聲呼嘯耳畔,云龍折的內(nèi)勁席卷全身,余何意周身的肌膚因內(nèi)功過度運行而泛紅鼓起青筋,但余何意只顧奔逃,絲毫察覺不到渾身上下的刺痛。
快,要再快一點。
躍過長廊青瓦,邁過小園拱門,余何意的足尖一次次落下,一次次飛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可見的虛影,有不少門眾舉著弓箭在后頭追擊。
卻因他移動的過快而屢屢射擊落空,縱使如此,那每每破空而至的利箭,也總能擦傷余何意的臂膀,大腿,肩側(cè)。
不過片刻時間,余何意已趕至莊府東南角小樓宇處,那是荒蕪凄凄,芳草茂盛的無人去處,他曾在此救過一名女子。
余何意已不知那名女子此刻已香消玉殞,他只知道,生機就在眼前,生路就在此地。
最后一次掠過檐角時,余何意眼前一晃,余光瞥見了一片灰袍。
那是一個人。
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人。
常玉瑱!
余何意把這個名字在唇齒之間來回碾磨,殺心漸起,右手虛握成拳,剎那間,陰寒之氣已在瞬間升騰,常玉瑱應(yīng)當是不會武功的,余何意自忖,能在眨眼間殺人遠去,不會有絲毫阻滯。
烈日懸空,暑氣蒸騰,雖有樹木蔥蘢,奇花異草栽種在此,也掩蓋不住這炎炎熱夏,可在余何意動心起念的那霎時,周遭的溫度便都似霜降了一般,陡然陰寒下來。
常玉瑱眼神一凜,只道,那些武徒所言果然不虛,這余何意的內(nèi)功真是至陰至寒,不似正統(tǒng)。
如今天降仇敵,生死只在頃刻之間,常玉瑱卻還在想些它事,身軀屹立不動,視飛身而來的余何意如若無物。
余何意弓起腰身,足尖已然運起內(nèi)勁,右手擰成爪狀,高高后舉,這一招式無名,是余何意幼年在清風(fēng)山上抓鳥爬樹,耍玩摘桃時悟得的殺招。
他當年每每遠見天際,有禿鷹飛來飛去的盤旋,挑選獵物,當選中時,便向下俯沖,在獵物將要反抗時,又借力一抓,轉(zhuǎn)而上翔,讓獵物在反抗時不備而死。
常人見他身姿,一定以為他的殺招是手上功夫,卻決計想不到,他真正的威力在于足尖,只要輕輕一蹬,胸骨碎裂便是理所應(yīng)當之事。
就在兩人即將相撞之時,常玉瑱忽得舉起左手,手中,有一柄極為尋常的,甚至磨損甚為嚴重的長劍。
若是外人在此,一定不知常玉瑱在做什么,甚至還會大罵他找死。
因他左手平舉,那柄長劍劍尖垂地,全然不是對敵姿態(tài)。
惟有余何意,在看見那一柄長劍時,神情大變,那足尖勁力一泄,竟然當即回轉(zhuǎn)身軀,在半空中虛虛蹬了幾下,右手抓住了地面,因他去勢太強,右手縱然抓住了地上青磚,仍遏制不住的往后急退,余何意死不松手,在地面上拖拽出了長長的一條抓痕,深入三寸。
而常玉瑱只笑著說道:“余少俠少年英才,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手上功夫,實在可夸可贊?!?/p>
余何意無暇他顧,雙手平展,使勁兒一轉(zhuǎn)身軀,足尖發(fā)力,便即直直地從地上彈起身來,面朝常玉瑱,他冷漠道:“江際流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