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無暇他顧,雙手平展,使勁兒一轉(zhuǎn)身軀,足尖發(fā)力,便即直直地從地上彈起身來,面朝常玉瑱,他冷漠道:“江際流在哪兒?”
不錯,令余何意如此畏手畏腳,甚至不惜自傷也要停下攻擊的,正是他的結(jié)義大哥,江際流。
就在他耽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個手拿弓箭的追兵已把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箭尖直指,所有弓弦緊繃,寒光熠熠,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在此刻調(diào)轉(zhuǎn),余何意并不動作。
常玉瑱道:“他沒死,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p>
余何意道:“弓箭再快,我也能在死前,殺了你。”
常玉瑱一身灰袍,干瘦的臉上不見其他表情,聽見這話時,唇角甚至微微上揚,他道:“我知道,余少俠,你是我們莊府的客人,其實,也未必一定要走到這一步?!?/p>
余何意諷刺道:“依你之言,走到這一步,難道還是我逼的嗎?”
常玉瑱略頷首道:“我們并不想與你為敵,也不想多造殺孽,但,你們現(xiàn)在走不得?!?/p>
余何意道:“倘若我一定要走呢?”
常玉瑱環(huán)顧四周,不斷有新的弓箭手包圍此地,莊府的東南角墻外,分明已是云州官道地界,此刻卻杳無人煙,就似此地,是莊府下轄的一樣。
余何意笑道:“常先生大概不習(xí)武,也不明白內(nèi)功對武林人士的重要性。只要修煉到一定境界,神功護(hù)體也不算難事,區(qū)區(qū)利箭,徒之奈何?”
常玉瑱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余少俠言之有理,敝人自然也相信,以余少俠的本事,想要活著離開這里,不是什么難事??墒恰彼D了一頓,語氣依舊溫和,“余少俠的兩位好友,卻就難逃一命了?!?/p>
“難道神功護(hù)體,還擋得了身首異處嗎?”
余何意聽了這些話,沉默下來,常玉瑱繼續(xù)道:“余少俠,請你相信我們,若不是你們形跡可疑,今日也不會遭此待遇。雖然你們?nèi)绱耍f府亦不會殺了你們,只是要你們在這兒多留幾天,過了這段時間,自然就會放你們走了。”
說及形跡可疑時,常玉瑱特地加重了字音,余何意說道:“當(dāng)日我入府來,是為了找到貴府小姐,這幾日輕功進(jìn)出,也不過是為了調(diào)查小姐行蹤。如今小姐已然找到,我?guī)闳?,咱們看見了小姐,你就放我們走,如何??/p>
常玉瑱頭顱一低,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因過于瘦削所產(chǎn)生的的凹陷陰影,他笑道:“余少俠說笑了,是為了找莊小姐,卻何至于殺了我們莊府的下人呢?”
余何意心中終于明白,莊聞柳一事不僅是莊破天一人犯下,甚至整個莊府,都應(yīng)得知此事,端看此地眾人,在聽聞莊聞柳消息時,無一人動容便可初窺端倪。
而他們,也決計走不出此府,就算余何意今日真能活著離開,又如何?
江際流與呂去歸的性命終究難保,罷了,擒賊先擒王。
余何意笑了起來,面帶歉意:“那人神情詭異,說話支支吾吾,我以為是潛入莊府作祟的探子,這才殺了,如今看來,卻是我殺錯了。既然常先生這樣說了,咱們就回去吧?!?/p>
“大善,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