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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衍靠在墓碑上,后背的涼意透過襯衫滲進(jìn)來,卻驅(qū)不散腦子里的混亂。
她挽著江敘白離開的背影,怎么都揮不去。
“不愛了?”
他低聲重復(fù)這三個字,喉嚨發(fā)緊。
七年,她從二十一歲就跟他在一起,吃了多少苦都沒皺過眉。
當(dāng)初他遇到她時,念禾已經(jīng)雙親離世寄人籬下,在巷角蹲著哭。
他瞟了一眼她,那時好奇心泛濫,看不得小姑娘哭,拉著她去打街機(jī),逗她笑。
于是他身后多了一個小跟班。
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他迷戀不已,無論他做什么念念都順從。
怎么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可那些被他當(dāng)作鬧脾氣的細(xì)節(jié),此刻又突然在腦子里炸開,不停地在腦子里打架。
她涂口紅出門那天,家里的東西少了大半。
他問起時,她只說“清掉不要的”;他帶蟹粉小籠包給她,她避開時眼里的疏離;他說要陪她去墓地,她那句“不必了”里的決絕……
原來不是鬧脾氣,是真的想走。
他心臟像被一只手攥住,慌得厲害。
他低聲念著“回家”,轉(zhuǎn)身就往墓園外走。
喬語柔連忙跟上,扶著他的胳膊。
“時衍哥,我們不是說好去產(chǎn)檢嗎?醫(yī)生說今天要做唐篩……”
顧時衍甩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對喬語柔不耐煩:“你自己找別人陪,我要回別墅一趟?!?/p>
喬語柔愣住了,臉上的委屈僵住,眼底掠過一絲陰翳。
“時衍哥,你怎么了?為了她……”
“別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