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右手握著一根圓滑的紅色木杖,右手輕撫著,感受著木杖上那些早已光滑了的紋路,期待著能摸到類似鱗片的痕跡。
可惜,只是徒勞。
木杖的頂部是一個龍頭,細(xì)看時,卻是有眼無珠。
就是這樣一個無比粗糙且普通的木杖,卻讓老人逐漸紅了眼眶,內(nèi)心氤氳起悲傷。
他的思緒飄的很遠(yuǎn),回到了五百年前的一場大火。
那場大火焚燒著放天城,焚燒著皇宮,也最終焚毀了一個昔日的帝國。
敖氏是從他們公輸家族手中奪過天下的,這一點公輸右從來不敢忘記。
當(dāng)初敖氏奪取天下,把整個公輸皇族發(fā)配北荒,永遠(yuǎn)不準(zhǔn)離開荒蕪之地。
直到一百年后,適逢天下大赦,公輸家族才得以離開北荒。
但與之而來的是一紙禁令,即公輸家族及其后人,永世不得入仕。
禁令之后,公輸家族唯有從商,經(jīng)過兩百年的苦心經(jīng)營,終于成就龐大的商業(yè)帝國。
在二十六年前,通過與當(dāng)今皇帝的約定,打破了數(shù)百年來的禁令,公輸家族登堂入室,成為了新王朝的士官。
現(xiàn)在,距離當(dāng)初的榮光越來越近了。
但越到這種時候,公輸右明白自己必須要更加謹(jǐn)慎。
一名下人進(jìn)來稟告:“丞相,大公子回來了,還帶著一位客人?!?/p>
公輸右簡單地點了下頭,把木杖遞給下人拿走,自己站起身來,稍作整理衣裳。
公輸厘一馬當(dāng)先,大步跨入門檻,迎著父親應(yīng)聲道:“爹,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在他身后,一名披著白袍的男人跟著,微微抬頭,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公輸右早把下人叫退,見到來人,便畢恭畢敬地鞠躬作揖道:“見過鶩王殿下?!?/p>
鶩王徹底把白袍掀開,將自己的本來面目完全暴露出來,俊美妖冶。
他淡然道:“丞相不必多禮。”
說完,他從丞相身邊走過,直接坐到旁座上,相當(dāng)自然。
公輸右眼神微動,對公輸厘使了個眼色。
公輸厘立馬會意,趕忙走到鶩王面前,哈著腰,笑口盈盈道:“鶩王殿下,您坐這旁坐上,誰敢坐那正坐,您要不……”
“不必?!?/p>
鶩王打斷他的話語,口中卻是含笑,“本王沒那么講究,只是坐一會兒而已,你們該怎么坐就怎么坐,不用在意?!?/p>
父子相視一眼,最后還是沒有去坐,而是站著一旁。
鶩王也沒有去勸他們倆,只是平平地問了句:“郡主參加聽學(xué),丞相心里有對策了么?”
丞相臉色微變,沒有沒有結(jié)束,請!
他說完笑瞇瞇地看著公輸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