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沉墟（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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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非的眼眶再也抑制不住地紅了。

自從她從玄牝山回來，無論是南橫也還是陸寇，身份上更多是代表她的老師，一個嚴厲，一個溫和，幫助她迅速在黑鐵軍內站穩(wěn)腳跟。

可如今，她的兩位老師都走了，往日的音容笑貌宛在，人已長逝。

棺木兩邊，來自玄牝山的道童排成兩列正在低聲念誦度人經(jīng)，以求度人輪回。

其聲音低鳴竊竊，帶著韻律，又像是在誦讀葬歌。

在葬歌之中，沐雪非奉行三拜禮后，忽地跪直身，端手直面靈牌。

或是因境所引，或是因情而生，此刻的她也念誦起了經(jīng)文。

“古往今來，嗟四生六道之滾滾，生死死生生復死，鬼人人鬼鬼還人?！?/p>

“物本無名相，陰陽既判，身去來。

寒暑迭遷，榮枯代謝，生死孰為主宰……”

過了好久，當她念誦完最后一句，隨即端起地上的酒杯，沿著地上灑落成一道酒線，一切盡是無言。

聽完郡主的經(jīng)文后，原來身旁一直維持著燒紙姿態(tài)的素英似乎受到觸動，終于停手，慢慢抬起頭來，眼眶內充盈著淚光。

沐雪非注意到身側的目光，伸手抹過眼角的淚，回過臉來面對一臉憔悴的素英。

“對不起，這段時間府內太過雜亂，讓你受苦了。

南橫伯伯和陸大哥是黑鐵軍的領袖，帝國不會忘記他們，陛下也已經(jīng)恩準，讓他們葬入長星陵，那是距離皇陵最近的地方?！?/p>

“不?！?/p>

素英直直地盯著郡主的眼睛，以平靜的語氣說：“我不想要什么長星陵，我們只想要回到家鄉(xiāng)。

這是我夫君生前的愿望。

我們從未屬于放天城，以后也不會?！?/p>

沐雪非啞口無言。

她清楚陸寇的死對素英的創(chuàng)傷，如果說她一直留在放天城是因為要等陸寇，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必要了。

兩人面目相對，維持了很久。

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素英，像是重新陷入呆滯。

“我答應你。”

沐雪非長吁了口氣，在權衡過后做出決定。

“之前陛下恩準天下大赦，放天城內的數(shù)萬黑戶被允許回家。

我會安排你們到時跟著出城，不只是你們，所有的黑鐵軍家屬都要離開。

放天城越來越不安全，現(xiàn)在想想，你們離開的話，反而是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