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卿的這一笑,倒讓太子冷靜下來。
他沉吟道:“禁軍現(xiàn)今八萬人,歸裴屸總領,而裴屸又聽命于父皇,似乎不太容易?!?/p>
“殿下多慮了。
黑鐵軍也好,禁軍也好,現(xiàn)在不過只是開始,犯不著為一時的得失憂慮。”
真卿負手而立,微笑而對。
太子看著他從容的微笑,認真地思索片刻,最后仍是晃了晃頭。
“我不明白?!?/p>
真卿輕吁了一口氣,平靜道:“殿下,在下問你一個問題,若這次領兵出征的不是南橫將軍,而是你。
你會覺得擔憂么?”
太子驟然沉默。
他思忖片刻,謹慎道:“我不會感到憂慮,我只會帶著勝利回來?!?/p>
“殿下氣盛,不愧戎馬出身?!?/p>
真卿表情不咸不淡。
“殿下會感到憂慮,是因為城中可依仗兵權變弱。
可殿下應該明白,趙太匡的叛亂絕不簡單,若為了一己私利,而置天下黎民安危不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
真卿斜眼看他,頓了一下后繼續(xù)說:“退一萬步說,鶩王現(xiàn)在可沒有兵權。
太子在黑鐵軍擔任要職,與沐王府交好,又有什么可急躁,可憂慮的?”
太子臉色漲得通紅,似乎明白了在行宮時,父皇的那副難看臉色是為何了。
他低著頭,躬身對真卿作揖,沉聲道:“受教了?!?/p>
真卿這時看了一眼站在太子身后的環(huán)豐與環(huán)淵二人。
最小的環(huán)瞳一早就被太子打發(fā)出去了,以免他在客人面前說錯話。
真卿把目光重新回到太子身上,“說到這里,真卿突然想知道,若真是殿下帶兵,殿下會不會跟南橫將軍一樣,還是會比他更好?!?/p>
太子搖頭道:“南橫將軍出自九道處兵,是抱著兵書出生的人,我不若他?!?/p>
“是啊?!?/p>
真卿感嘆,“但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很多的時候,不是因為對錯,只是因為差別。
南橫將軍曾與在下論道,問過一個關于處兵的問題,現(xiàn)在正好送給殿下。
凡用兵之極,天道地利人事,三者孰稱?”
太子認真地想了想,沉聲道:“所謂順天道,未必有吉,違之未必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