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寶白了他一眼,心想喻真卿到底在搞什么鬼。
拆開信封后,信中只寫了寥寥幾字,大約是一條街名,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地點。
“地點?他的意思是讓我到這個地方。”
百寶眉頭鎖得更深。
他對喻真卿當然也談不上什么信任,眼下都為沐王府效力的話,勉強算同一陣營。
但百寶不放心這種人。
這種人主動約他到某個地點見面,自然引起他的懷疑。
帝惡點點頭,微笑地看著他:“要我送你一程嗎?”
百寶眼角一跳,看著這張笑臉,頗有種帝惡和喻真卿兩人串謀害人的感覺。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帝惡微笑不說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豎著劃下,隨著這平平無奇的一劃,手指所及之處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仿佛空間一下子裂開了。
百寶猛然看向手中信封,看到原本貼著的那片枯黃的葉子已經(jīng)反綠,時間前后不過須臾之間。
再抬頭看向帝惡時,發(fā)現(xiàn)那道裂縫迅速擴大,就像蛋殼一下子被掀開,周圍的景色全部褪去,被一片夜空所取代。
百寶驚訝地發(fā)現(xiàn),此刻自己正處于萬丈高空,踏在虛緲的白云之上,憑著月光,將整個放天城盡收眼底。
夜深的放天城,皇城之內(nèi)燈火闌珊,而出了宮門,光輝便驟然黯淡了。
麒麟大道上永遠不熄的長明燈依舊在平靜地發(fā)著微光,檐角勾連的房屋之上,月光灑下一片銀色,瓦片像魚鱗般在光下生輝,而在屋檐遮映住的巷道窄街,卻是深邃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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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夢,見群龍山谷撕咬,有荒狼吞星噬月,布滿蛆蟲的少女月下起舞,是時西方刮來颶風,龍斷了利齒,荒狼斷了頭顱,少女以血灑向狼心……”
帝惡同樣身在高空,口中念叨起那段傳唱街頭的天官之言,伸出手去,平平放著,忽然猛地一抓,世間的銀光暗了一分,仿佛在剛剛的一瞬間抓走了一段月光。
然后,他把手慢慢放開,真的有一縷銀光從他彎曲的指間流出,比尋常的月光更為明亮,從天穹至地面,光芒激射而下,照出一條明亮的通道來。
銀光落下打在一處房屋的檐角上,下面是一條稍顯昏暗的長街,被兩側(cè)的樓宇遮擋住了月色。
兩輛馬車翻過來橫倒在路面上,旁邊橫七豎八地倒著尸體,一個衣著華麗的老人捂著xiong口倚靠著馬車,激烈地喘息著,明顯是受了傷。
而在他的面前,一個手持長劍的散發(fā)男人慢慢走近。
漆黑的劍身淌著鮮血,沿著劍鋒滑下,匯聚到劍尖處,滴落,在地面綻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是……是沐子敬和喻真卿!”
百寶驚了。
那束光下的奇怪場景,居然是喻真卿在刺殺沐子敬!
“真卿!
你這是怎么了?!”
沐子敬靠著馬車,此刻眼里已經(jīng)不再是驚訝,而是絕望了,就在話音出口的同時更多了幾分悲涼。
他已受了重傷,旁邊的侍衛(wèi)也都死了,而殺他的人步步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