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回憶錄表面上是在懷念故里,可實際上卻是在感懷那個舊時代。
你把舊王朝描繪成美麗的理想國,而將勝利者當做是罪惡的竊賊。
你批判著人性,以道德之名述說背叛,用謊言去證明自己對現實的偏見。
只是我不明白,你恨這個人間,卻為何看不見公輸家族的失敗,看不見五百年前公輸皇帝的暴虐與荒yin無道。
你把世人的暴怒當做人性的丑陋與陰謀,卻看不見自己沾滿了平民鮮血的手……為什么?”
真卿的話仿若尖刀,刀刀扎進公輸況的敏感神經。
公輸況漲紅了臉,卻答不上話。
但這并非是因為被揭了短而羞愧,而是因為生氣。
長久以來,他對自己所相信的一切早已奉為神圣,真卿的話在他看來更像是對他的秉持正義的冒犯。
所以雖然生氣,但礙于真卿的身份,他卻不敢去大聲呵斥,于是便憋紅了臉。
他深知真卿是為了從他口中套出行刺計劃才跟他在這里閑聊。
只要他一直拖延,等到計劃開始他就能從這里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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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卿的話到底令他越想越氣,最后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只告訴你,你所說的都是假的?!?/p>
真卿“噗嗤”
地笑了,略顯無奈地說:“果然是嘴硬啊?!?/p>
他知道公輸況在拖延時間,所以這句話也包含著另一層意思。
突然,他的目光變得凌厲,盯著面前的公輸況,厲聲說道:“舊王朝已經故去了五百年,你有什么資格去替前人回憶,去假他人之口說話?僅僅是因為你姓公輸?”
真卿突然凌厲起來的氣勢令公輸況一下心驚,仿佛無數的鋒芒一下包裹住他全身,隨時能將他殺死。
“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卻聽不得真相。
就跟一個人意識不到自己在撒謊,是因為他陷入了某種根深蒂固的偏見。
而偏見又是包裝的仇恨,而懷有仇恨的人,又往往自認正義。”
真卿說著說著,語氣重新恢復平靜。
他慢慢從席中站起,一臉鄙夷地看著公輸況。
“這樣包裝的仇恨被你們小心翼翼隱藏起來,埋藏在每個叛逆者的心里,只需一點藥引,就能徹底爆發(fā)。
公輸右是賣弄仇恨的高手,他是這么把你變成狂徒的。
而身為教書先生的你又把更多的人變成了同樣的狂徒。
眼前再兇狠的魔族人,終不過拆骨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