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谷神告訴過她的話,想要復(fù)仇,不一定是依靠自己的力量。
是的,她還有朋友,她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孤獨的自己。
不過在她長久地沉默過后,她仍然選擇了孤身一人。
“不,這件事和你們無關(guān),只有我自己可以完成?!?/p>
她深知此次回到寒單城的兇險,不僅僅是要面對她的父親,或許還有那個曾被她視為榜樣的“師父”
。
她不愿意讓更多人牽扯進來。
“你為何非要選擇魔化不可?任何力量的獲得都是有代價的,一旦你在魔化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你就有可能永遠都回不到人類的身份了!”
白晨焦急起來。
旁邊的江白卻在這時安靜下來,沒有跟著白晨去勸告,而是端起了手,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孩,眉目間充滿了敵視。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p>
清目盲輕聲說,“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療養(yǎng)傷勢,這是我選擇魔化的另一個原因。
你說得對,再次魔化后的我,人類的靈魂會繼續(xù)被侵蝕,屆時即便剔骨換血,也可能再也無法選擇為人。
不過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因此成魔的。
這一次魔化過后,便是我的末日。
所以,我是不會給大家?guī)砺闊┑摹!?/p>
說到這里,她朝面前的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晨心底里逐漸升起一股寒氣,令他握劍的手也感到了一絲生冷。
“原來,你是選擇了死亡?!?/p>
“是?!?/p>
清目盲低著頭。
山間風(fēng)拂過,掠起她額前的根根發(fā)絲,緊閉的雙目下面無表情。
白晨在這一剎那并未感覺到悲意,卻是有種視死如歸的勇氣在那個虛弱柔軟的嬌軀散發(fā)出來,若然是兩個素味平生的江湖人,白晨定然要起身高歌對方的勇氣,但現(xiàn)在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可惜是沒有酒啊?!?/p>
江白忽然嘆氣。
其余兩人皆是同時抬頭,愣了一下。
“可惜是沒有酒啊。”
江白又說了一遍,“不然一定要為你的勇氣干一杯才行。
想來能讓你選擇死亡也要去完成的事,只有你那朝思暮想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