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屸起身應(yīng)命。
他知道,如果只是單純地讓她們回去,皇帝是沒必要跟他說的,宮里的事自有宮廷內(nèi)監(jiān)處理,跟他說這么一句,是改變了上一條的命令。
“陛下,臣家中有事,懇請先行告退?!?/p>
公輸右站出來作禮道。
事已敗露,留下來也沒意思,現(xiàn)在該考慮怎么打掃痕跡了。
“也好,都回去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p>
皇帝擺手道,顯得有些疲累。
皇后坐在一邊,默默地喝酒,冷冰冰地,一言不發(fā)。
“謝陛下!”
公輸右退出數(shù)步后起身,轉(zhuǎn)身瞬間,目光直射向舞臺上的落落,而對方正好躲開了他的視線。
他下了臺階,急迫地走了。
看到自己老爹跑了,公輸厘也不淡定了,也起身告別,快步跟了上去。
隨著父親和哥哥相繼離去,公輸?shù)さ膬?nèi)心忽地空了,像是跪坐在孤島岸邊,看著歸船遠去。
沐王爺看向身邊的沐雪非,后者緊跟著蜻蜓點水般點了下頭,也起身先行離開。
半個時辰后,御書殿內(nèi),皇帝坐在高位,真卿與沐子敬分而站立。
“陛下,扶風王……”
皇帝擺手懸在空中,示意喻真卿停止繼續(xù)說下去。
“老三的事,朕都知道……讓他這兩天離城吧。”
真卿眼波微動,然后點了下頭。
皇帝閉著眼睛,身體往后靠著椅背,扶了扶鼻梁,有些疲憊地說:“子敬啊,丞相狼子野心,你怎敢讓喻郎入其府?”
喻真卿入丞相府的事,沐雪非已經(jīng)跟沐子敬有過解釋。
雖然沐子敬極為不滿沐雪非為了一個魔族人做出這種荒唐決定,但對喻真卿應(yīng)下要求更是意外。
而所有的這些,他不想向皇帝坦白。
沐子敬只好回說:“是我疏忽了?!?/p>
“無妨,去丞相府是在下的意思,現(xiàn)今不也相安無事么?”
真卿卻是淡淡定定的樣子,看起來也確實和他所說的那樣,什么事也沒有。
靠著椅背的皇帝眼睛瞇開,目光在喻真卿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稍顯認真說:“總之你們還是要小心些,公輸家族握著國家財脈,不能輕易動之,現(xiàn)今仍需與之周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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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家族多年來在帝國各地分布錢莊,苦心經(jīng)營,并以此為據(jù)點。
若把天下作為棋盤,已落子甚多,隨時有奪權(quán)的危險。
只是現(xiàn)在對他們而言,師出無名,難以得到天下人的認可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