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生淵內(nèi)原本干涸的大湖忽然漫出了血水,在湖中形成了一面血色的鏡。
亭雨的倒影持劍緩緩浮起。對面的侍都尉臉上的面具碎裂了一半,露出與亭雨半張一模一樣的容顏。
“最后一個考驗很簡單?!笆潭嘉镜闹讣鈩澾^xiong口,扯出三根纏繞心臟的金紅絲線,“這些心絲會連接著我們的記憶與痛覺?!?/p>
她將絲線另一端拋向亭雨,“活下來的人,就是新的侍都尉?!?/p>
拋過來的絲線連接到亭雨的心口,與此同時,她面前的血水突然翻涌,侍都尉的身影自猩紅浪濤中浮現(xiàn)??梢钥吹?,侍都尉褪去銀甲,露出蒼白如瓷的肌膚,唯有心口處嵌著一枚破碎的血魂玉,暗紅光芒如呼吸般明滅。
亭雨立于血水之上浮起,手中長劍低垂,劍尖滴落的血珠在水面激起漣漪。她無聲地調(diào)整呼吸,目光逐漸鎖定奔襲而來的身影!
翻涌的血水中,驟然射出三道血箭,破空聲尖銳如鬼嘯。亭雨側(cè)身閃避,劍鋒劃出一道銀弧,斬斷其中兩道,第三道擦過她的肩膀,腐蝕出嘶嘶白煙。
侍都尉輕笑,指尖一勾,被斬斷的血箭竟在半空重組,化作鎖鏈纏向亭雨雙足。亭雨猛然躍起,身形瞬間翻至敵人身后,一劍直刺后心——
鏘!
侍都尉未轉(zhuǎn)身,背后卻憑空凝出一面血盾,硬生生擋下這一擊。反震之力讓亭雨手腕發(fā)麻,但她不退反進,左手成爪,直取對方頸側(cè)。
然而侍都尉旋身如鬼魅,蒼白五指卻精準扣住亭雨手腕,血魂玉驟然亮起:“你的戰(zhàn)斗技巧還是我教給你的,這樣可贏不了我?!?/p>
亭雨瞳孔一縮,猛然發(fā)力掙脫,卻見對方指尖已染上她的血,輕輕一彈——
轟!
血珠炸開,化作無數(shù)細如牛毛的血針,鋪天蓋地刺向亭雨!
亭雨揮劍成幕,銀光如網(wǎng),將血針盡數(shù)絞碎。但仍有幾枚刺入她的手臂,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入。
“繼續(xù)練!你只是半死,戰(zhàn)斗不會因此停止。”記憶中的侍都尉冷冰冰地說,“記住,戰(zhàn)斗是發(fā)瘋的游戲,只有純粹的瘋子能夠勝出。那種不顧一切,眼里只有殺戮的瘋子?!?/p>
“絕衣都尉,求求你放過亭雨,她真的就要死了,嗚嗚……”
是亭安的聲音,她哭得很難過,聲音也很虛弱。
“亭雨,你真的認為自己要死了么?”質(zhì)問的聲音愈發(fā)的冰冷,“你只是還不夠瘋罷了?!?/p>
記憶的刺痛讓亭雨動作一滯。
侍都尉趁機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她心口:“你猶豫了……一如既往的懦弱!”
剎那間,亭雨目光一凜,在閃過攻擊的同時猛然將全身拋出,撞向?qū)Ψ剑?/p>
這一撞直接把對方逼得踉蹌后退,退出了數(shù)十步開外。侍都尉嘴角滲出血絲,卻笑得愈發(fā)妖異:“對,就是這樣……你開始懂得發(fā)瘋了?!?/p>
心口的血魂玉的光芒大盛,侍都尉雙手一合,周圍血水驟然掀起,化作無數(shù)持劍的血影——每一個,都是亭雨曾經(jīng)斬殺過的侍從。
“來,再殺她們一次?!彼驼Z道。
血影圍攻而上,劍光如網(wǎng)。
亭雨將劍刃握到手中,輕輕一拉,將鮮血染紅鋒刃,表情則隨之愈發(fā)冰冷。她沖了上去,沒有半分猶豫。她的實力遠在這些血影之上,揮出的每一劍都精準斬滅一道血影,將它們散作血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