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臣朝著百寶牌陣上的三種怪物主動沖了上去,雖然看起來是一對三的劣勢,但它的力量仍然遠(yuǎn)遠(yuǎn)壓制了對面。它在戰(zhàn)斗中肆意呼喊,仿佛是劫燼自己化作了怪物弄臣。
“認(rèn)輸吧!”弄臣狂嘯道,“你其中一張「破妄」已被我換走,我知道你只剩下「醫(yī)者」和「破妄」二牌,但「醫(yī)者」無法與你的牌陣上的任何牌結(jié)合,哪怕再加上「破妄」,你依然只能得到一群雜兵!”
話音落地,弄臣就直接撕碎了詩人和度客的結(jié)合體。
面對如此局面,百寶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自己牌陣上的怪物由三變二。三個怪物打不過弄臣,剩下兩個更無可能。于是這時候,他動手了。
百寶分別看了亭雨侍和隱孤一眼,二人瞬間了意,身上隨即燃起火焰化作木牌。
“垂死掙扎,”弄臣的面具在染血之后變得猙獰,語氣更加狂妄?!巴鲮`不會死,我早料到你不會吝嗇把他們變成牌,但即便如此,你牌面上依然都是雜兵……”
它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百寶把旅人和隱士的結(jié)合體主動抹除了,牌陣上只剩下了俠客和炬子的結(jié)合體,以及剛剛加入進(jìn)來的由亭雨侍變作的「仆人(惡)」、隱孤變作的「賭徒(欲)」。
它的聲音頓時啞止。
百寶打出了最后的規(guī)則牌「破妄」,抹除了俠客和炬子結(jié)合體牌面上的「欲」和「真」,然后將醫(yī)者疊加進(jìn)來,三者疊加瞬間出現(xiàn)變化,牌面上的身份最后只出現(xiàn)一個「師」字,而它的類型為醫(yī)者的「真」。
“我看明白了,”弄臣那張可笑的面具裂開詭異的笑臉,“你是打算以極致的獨(dú)特面對聚合,但形形色色的砂礫終究是砂礫,怎能敵得過聚沙成塔?”
“可沙塔是有上限的,因?yàn)樗慕M成也只是沙?!卑賹氉彀臀?,但沒有聲音流出,而是通過一種奇怪的方式直接傳到劫燼識海里?!拔乙目刹皇切涡紊纳暗[,而是一把把足以斬?cái)嘁磺械睦麆Γ ?/p>
天空里的黑爪頓時顫栗。
仆人、賭徒和師同時向弄臣發(fā)動攻擊。原來隱孤還很擔(dān)心自己如果在這里動手的話,恐怕會有不少人認(rèn)出自己,但在木牌的偽裝之下,反而可以肆意地?fù)]灑力量了。因?yàn)樗械墓糨敵觯紩詣e致的怪物招式施展,與真正的自己截然不同。
在合擊之下,弄臣竟然被壓制了下去。
“歸根到底,還是牌本身的力量壓倒了一切?!迸寄菑埧鋸埖男δ槻粫r流出鮮血,“真是個無聊透頂?shù)挠螒?!?/p>
“是啊,我也這么認(rèn)為。”百寶面無表情地看著牌陣上的戰(zhàn)斗。不管怎樣,組成弄臣的木牌都是大魔所化,而他手上的卻是兩個魔將。
賭徒和師已經(jīng)控制住弄臣,而仆人將用它的利劍刺穿敵人的xiong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也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游戲。
百寶輕聲嘆息,在他的嘆息中,仆人成功殺死了弄臣。一切都毫無意外,就像所有敗局已定的賭局一樣,弄臣也只是某個輸?shù)酶纱嗟囊粏T,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它甚至仍然維持著那張可笑的笑臉。
直到它的笑容凝固,眼睛里迸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怎么回事?”弄臣發(fā)出了慌亂的聲音,這時第一次眾人聽到劫燼的聲音會如此失態(tài)。
此刻弄臣的身體突然浮起無數(shù)裂縫,像是逐漸崩裂的瓷器,然后慢慢破開。在碎片紛飛之中,它的聲音也變得難聽駭人:“為何會這樣?你不是應(yīng)該殺死了弄臣,殺死了……”
“魔宮殘念?”百寶替他接上了這句話,同時微笑地望著天空,那里有著烏云皺成的巨大骷髏頭。“我一直都知道,你想借我的手幫你殺死魔宮僅存的殘念,完成吞噬魔宮的最后一步。不然,我不認(rèn)為你有興趣陪我玩這么一個無聊游戲?!?/p>
“可你確實(shí)殺死了弄臣,而弄臣與魔宮殘念的連接……”
“連接嘛,取消就好了?!?/p>
“……”
“我猜,你與惑無心見面的時候,他告訴你我仍然活著的同時,也告訴了你我的力量大不如從前的現(xiàn)實(shí)。所以你才敢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卑賹毜淖彀鸵琅f在動,只是沒有任何聲音流出,而是通通在劫燼的識海里炸響。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你要當(dāng)王,我不反對。是你太著急了?!?/p>
“可王,注定要?dú)⑼酰 迸甲詈蟮穆曇舫錆M了憤怒與不甘,直至身體徹底破滅。
而在它破滅的同時,那些由木牌變幻出的怪物瞬間消失,連亭雨侍和隱孤也很快變回原形。隱孤見回了原形,于是迅速收手落地,徒留亭雨侍仍然留在原地。
天空之中,由烏云皺成的巨大骷髏頭急速坍縮,黑爪消散,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后所有的黑氣紛紛匯聚到方才弄臣停留到的位置,重新化為了人形,只是亭雨侍的劍仍然停留在他的身體里,一如刺穿弄臣時的那樣。
百寶不僅取消了弄臣和魔宮的連接,甚至是把弄臣和劫燼連接起來。所以亭雨侍的那一劍,不僅沒有「殺死」魔宮,反而是「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