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以來,無論是作為父親的公輸右,還是其身后一整個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似乎誰都把她當成了透明。
但卻在另一方面,她又是被管束最嚴格的人。
她幾乎被限定在丞相府的這個小小的院子里,只有得到大人的允許才能離開,一旦被發(fā)現(xiàn)偷跑出去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她不準學習道法,也不準習武,就連學問伎藝之類的東西也需由專人來教導,而教導她的那位老師又通常放任她游戲。
唯一教她有用的,居然是畫畫。
因為老師覺得公輸?shù)げ辉趺匆娙?,連找個人說話的機會也很少,于是就讓她把心事畫到紙上,所以很多時候公輸?shù)ざ剂晳T在自己的房間里作畫,然后看著自己的畫發(fā)呆,每一幅畫,都是她內(nèi)心的一個小世界。
當江白闖進來的時候,她沒有結束,請!
“我還在受戒,不能跟你出去。
而且,你怎么會在這里?”
江白沒撤,只好硬扯起來:“我之所以穿成這樣,只是因為想見你。
自從上次見到你后,我夙夜難寐,心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再見你一面,哪怕是鋌而走險?!?/p>
他的眼神澄澈認真,看得公輸?shù)さ拖铝祟^,不敢與之對視。
“你在胡說些什么……”
她說得很小聲,心跳卻跳得厲害。
“我沒有胡說,我這次來見你,其實也是想向你發(fā)出邀請,今夜,你是否愿意和我到外面去,相伴而行,同游城郭?”
江白作出邀請的手勢。
“相伴而行?”
公輸?shù)さ偷偷卣f。
“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只是希望借你一夜的時間,容我向你表達我的心意。”
江白的語氣一下子緊張起來,“當然,如果你現(xiàn)在選擇拒絕,那我就離開,從此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說完,他便假意離開。
果不其然,他剛作態(tài)要走,公輸?shù)け阈睦镆痪o張,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別……我……”
她還是有點擔心。
江白深諳欲擒故縱之道,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立馬掙開她的手,執(zhí)意要走。
公輸?shù)びl(fā)緊張起來,伸手再度趕緊拉?。骸拔掖饝?!”
唉……江白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這丞相的家教很糟啊,這女兒這么容易就被人拐走了。
看來,得好好給她教育一番才行,不過在此之前,先把她帶去見郡主吧。
他先讓公輸?shù)ぐ验T外駐守的婢女都遣散了,然后挽著她的腰從院中一步跳落在屋頂正脊之后,幾步之后就已經(jīng)脫離了丞相府的地界。
公輸?shù)ぴ敢馀浜系那闆r下,江白大大減少了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
其他人都好說,只要別是公輸右這老怪物就好,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拐走他的女兒,不吃了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