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紙黑字與心緒萬千（第2頁）

周勉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和無奈：“我知道你的難處。但這份合通的風(fēng)險極高。違約金高到離譜，一旦對方在某些條款上讓文章，或者你無法達(dá)到他們的‘表演’要求，你可能會陷入極大的麻煩。凌曜這個人，在商場上以冷酷和強(qiáng)勢著稱，你確定要和他讓這種交易？”

“我…”蘇晏垂下眼簾，“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而且，只是一年。演戲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能演好。”

周勉嘆了口氣，知道再勸也無益。他拿起筆：“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來談?wù)勑薷囊庖?。盡量為你爭取一些權(quán)益和保障?！?/p>

兩人花了整整兩個小時，逐條分析合通。周勉不愧是頂尖的律師，在一些關(guān)鍵條款上提出了犀利的修改意見，比如明確“必要肢l接觸”的定義和范圍，限制甲方過于寬泛的權(quán)力，增加乙方的免責(zé)情形等等。

“這些修改點，我會整理成正式文件發(fā)給凌氏的法務(wù)。但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對方未必會全部接受。”周勉最后說道。

“我明白。謝謝你，周哥?！?/p>

離開律師事務(wù)所時，天色已近黃昏。蘇晏戴著口罩和帽子，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周圍是喧囂的城市生活氣息，他卻感覺自已仿佛置身于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里，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他拐進(jìn)了一家熟悉的咖啡館，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點了一杯黑咖啡?？酀囊簂滑入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醒。

手機(jī)屏幕亮起，是醫(yī)院護(hù)工發(fā)來的消息，匯報父親今天的情況穩(wěn)定，還附了一張父親睡著后面容安詳?shù)恼掌?/p>

看著父親的照片，蘇晏心中的最后一絲猶豫也消散了。為了父親，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年而已，很快會過去的。

他拿出手機(jī)，找到凌曜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凌總，合通我已看過。我的律師會盡快與貴公司法務(wù)對接修改建議。若無原則性問題，我愿意接受合作?！?/p>

幾乎是信息發(fā)出去的瞬間，狀態(tài)就變成了“已讀”。幾秒后，回復(fù)來了，簡潔得一如他本人：「收到。程斐會跟進(jìn)?！?/p>

沒有寒暄，沒有疑問，仿佛早已篤定他會答應(yīng)。

蘇晏放下手機(jī)，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極致的苦澀之后，舌根似乎泛起一絲微弱的回甘。

他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深吸一口氣。

戲幕即將拉開，他必須扮演好凌曜的“戀人”，無論內(nèi)心多么抗拒和迷茫。

白紙黑字已然落定，心緒萬千也只能深藏。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純粹的演員蘇晏，更是契約乙方蘇晏。

這場戲，只能成功，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