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言知道慕容燕是在嘲笑他先前的那件事,眼皮一抖,說不出話來,只能抬頭看著李子冀,強(qiáng)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都放過去。
李子冀在看著沈自在。
他剛剛感受到了那股濃烈至極的妖氣,知道那是北海十二宮之一鬼妖一族的氣息,傳說中鬼妖一族侍奉北海之主,氣息平和中正,被稱之為神侍,后來犯錯惹怒北海之主,受到大懲罰,因此鬼妖一族全都因?yàn)閺?qiáng)烈的怨氣而滋生出更加強(qiáng)烈的妖氣。
這當(dāng)然只是記載在雜談之上的傳說,當(dāng)不得真,但鬼妖一族的妖氣之強(qiáng),卻的確不是假的,無論是北海還是妖國,世上所有的妖族當(dāng)中,都找不到同境界比鬼妖一族妖氣更加濃郁的妖類。
這妖氣是鬼妖一族的倚仗,可攻可守,用處多且大,可以說鬼妖一族的本領(lǐng)十分,七分都在妖氣之上。
這也是慕容燕先前阻擋那般艱難的原因。
和鬼妖戰(zhàn)斗,必須要萬分小心,提防對方神鬼莫測的手段,更別說沈自在還加入道門修行了一段時間,神通必定更為強(qiáng)大。
沈自在也在看著李子冀。
他沒有見過李子冀,但當(dāng)人站在面前之時,偏偏就能認(rèn)得出來。
“你就是李子冀?”
煙塵還未完全消散,李子冀踩碎了地面尚未化去的冰屑,微微點(diǎn)頭:“我就是李子冀?!?/p>
沈自在忽然笑了起來,無神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鋒芒畢露,一股銳利的氣息瞬間席卷開來,所過之處讓得圍觀之人全都不停倒退。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到底能等到誰,看到佛子的時候我有些興趣,卻也有些失望,因?yàn)榉鹱硬粫haren?!鄙蜃栽谡碇砩系牡琅郏M量讓自己的形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道士:“直到現(xiàn)在你出現(xiàn)在這里,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要等的人就是你?!?/p>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說不清道不明,你天天在路上走,遇見很多人,可你并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誰,慢慢就會覺得孤獨(dú),煩躁。
可當(dāng)那個人真正出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你們之間甚至不需要交談,你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沈自在的身體在輕微顫抖著,他抿了抿嘴唇,抬起雙手將披散的頭發(fā)束在一起:“我出身北海鬼妖一族,同代夠資格與我較量者不足二三,后我被逐出鬼妖一族,卻也更加清晰地認(rèn)識到天地廣闊,于是我加入了道門?!?/p>
“道門知曉我出身北海,卻并不介意,只是在道門修行太過于循規(guī)蹈矩,我不適合?!?/p>
說到這里,沈自在的聲音頓了一瞬,而后才道:“被道門逐出之后,境界由四境跌落三境,這反倒讓我更加清晰的認(rèn)識到了所謂修行究竟為何物,今天我站在山外山,與觀圣卷無關(guān),我只是想告訴北海與道門一件事,驅(qū)逐我,并沒什么,但驅(qū)逐我,是他們做過最錯誤的事情。”
聽著他的話,李子冀微微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意識到什么,沒想到到最后你仍舊是執(zhí)念在被驅(qū)逐這件事情上?!?/p>
他右手虛握,折淵劍自虛空之中中緩緩抽出:“我對你和北海以及道門之間的恩怨并不感興趣,對我來說,你只是攔在我面前的一個人。”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p>
“打倒你,如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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