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墓林之前,崔玉言和念念站在一起,望著仍舊坐在里面生死不知的崔文若,輕聲說道。
他是趙家的血脈,月底趙無疆的壽誕,自然要去參加家宴。
崔玉言是小輩,算起來他母親是趙亭的孫女輩,他的輩分自然也不大,何況還是外姓,但他是梨園弟子,本身天賦不低,在趙家也得到不少寵愛,有著一定的話語權。
念念看上去和上次比起來更加的憔悴,目光的神采略有些渙散,與第一次在長安城和李子冀見面時候的模樣更是宛若兩人。
“你是梨園弟子,又是趙家的人,在得到一些優(yōu)勢的同時面對很多事情注定也會束手束腳,深淺把握,你要有度?!?/p>
念念提醒道。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那般任性,她開始考慮很多東西。
崔玉言點了點頭,梨園是圣皇堅定不移的支持者,而趙家卻又搭上了皇后的船,他兩邊都站了一只腳,天然有優(yōu)勢的同時也要面對許多非議和爭執(zhí)。
“你也該出去走走?!?/p>
今晚月色并不好,半輪殘月像是一個剛出閣的姑娘羞答答的藏在黑云后面,斂沒渾身的光。
總在這墓林前等著,總不是長久之計。
念念沒有說話,只是固執(zhí)地看著墓林里那道身影,日光都會有撥云見日的那天,她也會有。
經(jīng)歷過這次的割草行動,崔玉言能夠切實感受到自己的成長,不得不說,血與火的磨礪所帶來的好處,的確是巨大的。
“陳草還在祁連山?”念念問道。
崔玉言點了點頭,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時候真想不通你們女人。”
當初顧春秋回來,所有人都以為李子冀也會跟著回來,最后卻發(fā)現(xiàn)并非那樣,翌日各方勢力紛紛啟程離開祁連山,洗劍宗當然也回程。
可陳草沒有回去,倔強的留在祁連山,每日尋找。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很多人都認為李子冀早已經(jīng)死在了不知某處。
念念難得笑了笑:“有時候我自己也想不通。”
“你認為李子冀還活著嗎?”念念忽然詢問。
崔玉言沒有什么猶豫,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容:“正如我始終相信文若師兄能走出墓林一樣,我也始終相信他還活著。”
當初在無盡平原,他義無反顧的走進第二天地想讓李子冀跟隨顧春秋離開,當他從第二天地之中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李子冀并沒有離開,而是和他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我不知道為什么皇后非要對圣朝有想法,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都支持她,可在我看來,這些人是永遠也比不過陛下的?!?/p>
月色漸暗,黑云翻滾著,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成片堆積,越來越密,讓本就漆黑的墓林更顯森冷。
夜空里漸漸有雨落下,在地面上落下淺淺的痕跡,在墓林里卻什么都留不下。
崔玉言轉身離開。
念念拿起身旁的大傘插在地面撐了起來,她坐在傘下,雙臂環(huán)抱著膝蓋,目光靜靜地望著墓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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